陈大光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冷哼一声。
“但我作为她的父亲,我可以拒绝。”陈大光把结婚申请撕了个粉碎,“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你以为我是这么容易被你拿捏的?你想空手套白狼,彩礼、聘金和上门,你做了哪一样?就想这么轻而易举从我家娶走我陈大光的女儿?”
宋文城满脸不可思议,“什么?你们还要彩礼?她可是大着肚子呢。不嫁给我,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陈大光彻底怒了,他为了这个女儿对宋文城忍了又忍,可是这小兔崽子分明就是想用陈芸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们一家,今天他如果让步了,那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被这个乡巴佬骑在头上呢。
“我和她母亲没别的要求,但是你若是想空着手就把我的女儿娶走,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陈芸的母亲自从知道陈芸不知道从哪怀了个孽种,就成日里一哭二闹三上吊。
现在听说有人愿意娶自己女儿,又成天盼着女婿上门,好谈一谈彩礼的事。
他们陈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户,但也是在省城有些头脸的,如果就这么随意地嫁了女儿,免不了被说闲话。
陈大光也丢不起这个人,他可以接受女儿嫁给一个毛头小子,但是绝不能随随便便嫁,无论如何,别人嫁女儿有的,他也要有,彩礼、聘金、酒席,一样都不能少。
可当他看见结婚申请摆在他的办公桌上时,他差点气背过去。
今天本来想好声好气指点一下这个不开窍的东西,没成想这白眼狼根本不是个玩意儿。
宋文城这边一听陈大光的态度如此果决,心里也没了主意,他怕自己表现得太过强势,最后鸡飞蛋打,他必须要娶到陈芸,否则,他与苏月卿离婚不就成了笑话?
想到这里,宋文城的态度突然就软了下来,换上一副笑脸,低声下气地说起好话,“陈厂长,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您也要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要不这样,挑个日子,咱两家一起吃个饭,看看怎么把这个事商讨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您也不想陈芸大着肚子出嫁或者独自一个生孩子,孩子生出来没有爸爸吧,您说呢?”
见宋文城的态度软下来,陈大光的脸色才稍微有些缓和。
【哼,姜还是老的辣,跟老子斗,毛头小子还嫩了点。】
陈大光如是想着,便勉强点头同意,“那你定好时间来告诉我。”
宋文城点头退了出去,刚走出办公室那副笑容可掬的嘴脸立刻垮了下来,变脸比翻书还快。
转头给李春梅打电话说明情况,李春梅连夜就转了几趟车来了省城,那速度比当年宋文城回家奔丧都迅速。
“儿啊,咱家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娶苏月卿可是一分钱都没花,反倒赚了嫁妆的,怎么如今娶一个大肚婆他们还好意思提上条件了?”李春梅坐在招待所的床上拉着宋文城的手哭诉,“他们就是看咱们乡下人好欺负,这就是存心要逼死咱们娘俩。”
宋文城看母亲的样子,心里也不落忍。
他微微合上双眼,然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娘,要不把宋家老宅卖了吧,以后你跟我在省城住,咱们再也不回那个破落的村子了,你看省城现在发展多好,跟咱们那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春梅却一把甩开宋文城的手,气得跳脚,“你疯了,那是我的房子,你想要我的房子,还得等你娘死了,再惦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是不是那个陈芸挑唆你了,我就说呢,那娘们穿金戴银的,还在乎咱们这点子彩礼钱?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宋文城诧异,他想过李春梅会不同意,但没想到这句话掀起如此滔天巨浪。
“不是小芸说的,都是我的想法,娘,左右我以后要一直留在省城发展,你马上又要抱孙子了,那长乐村你还回去做什么?把老宅卖了,咱以后在城里买新的,不好吗?”
听了宋文城如此解释,李春梅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这一路来城里,也发现城里繁华热闹,若说能当城里人,她自然是一百个乐意,可真叫她卖了祖宅,她这心里总不是滋味。
“这不是还没谈呢,明个你约上他们一家谈谈,这大着肚子进门的,没资格要这要那的。”
李春梅白眼一翻,翻身往床上一躺,急的是陈芸,她的儿子可是金疙瘩,长得帅又有正式工作,他们不急。
来日方长。
……
苏月卿从桐城银行取回了父母留下的东西。
里面静静躺着一整套精致的龙凤呈祥黄金首饰,每一件都闪烁着岁月的光泽,承载着家族的记忆。
苏月卿想起儿时在父母的抽屉里见过这套首饰,她以为早就随着搬家而丢失。
她记得母亲说,那是外婆留给自己的,是传承。
包裹着首饰的绒布下面,压着一封笔迹熟悉的信,字里行间满载父母对她的无尽爱意与期许。
“亲爱的女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或许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但我们希望你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我们的爱都会陪伴着你。
如果你现在的生活充满了快乐与满足,那么请将这套首饰作为家族的传承,留给你的孩子,让它见证你们家族的延续。
如果生活对你不够温柔,你遇到了挫折与困苦,请记得,这套首饰不仅是我们的记忆,也可以成为你新的起点。用它来换取你需要的一切,无论是物质上的支持还是心灵上的慰藉。让它帮助你驱散生活中的阴霾,找回属于笑容与安宁。
愿你在未来的日子里,不论顺境逆境,都能勇敢前行,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记住,无论发生什么,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永远爱你的爸爸和妈妈”
苏月卿坐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读着父母的信,仿佛能从信中感受到父母的温度。
一遍又一遍摩挲着父母的相片,抱着首饰盒,无声哽咽。
父母是她的软肋,也将成为她的盔甲。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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