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等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卧室的灯还亮着,床畔是空的,宋霖还没回来。
她揉着眼睛半坐了起来,在床上呆愣愣地坐了会儿,才偏头看了看宋霖的枕头。
回国不过两个多月,宛如做了一场绮梦,自己都说不清楚,怎么桩桩件件就被推到了今天的境况。
要说对宋霖没有感情,那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但这感情是不是此时此刻已经深到了此生非他不可的地步,那……
她垂下头叹了口气,抚上小腹轻轻摸了摸:“都是因为你哪。”
言罢,她掀被下床,往洗手间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外面有些响动,好似女人说话的声音。
江拾月立在原地听了会儿,声音隐隐约约的,始终听不清楚。
她开了道门缝,往走廊里看:“孙姨,是你吗?”
顶头的客房门开了道缝,露出些光亮来,声音也是从那边传来的,时断时续的。
江拾月拉开门走了出去,她没开走廊的灯,摸黑往顶头走,走得近了,声音也听得越来越清楚了。
那分明是常其真的声音!
她嘻嘻哈哈地说着话,含糊不清的,也听不清楚说了什么,江拾月停住了脚步,转身想回房。
“真真,你起来些……”
她身转到一半定住了,这道男声她听得分明,不是宋霖还有谁!
这个时候,房间里又传出常其真的笑声,她这次说话江拾月倒是听清了。
“你起来些,我都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江拾月一颗心忽然疾速地跳动了起来,她脚下一软险些没站住,慌忙抬手撑住了墙面才险险站住,她捂住心头闭眼连连喘出几口气才觉得人缓了过来。
她回头看向那道亮光处,现下一片沉寂,好像那两句话都是她的幻觉似的,但下一秒,妄想即被打破。
“霖子,我们这样要是被拾月看见了,她估计要吃了我。”
常其真嘻嘻笑了两声,忽然又娇声呼痛,“哎哟,你轻些,弄疼我了。”
江拾月手还撑在墙面上,心头的纠痛瞬时去了,两把怒火轰地烧到了头顶,这对狗男女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就这么明晃晃地舞到她眼皮底下!
她猛地转身,几步就走到了卧室门口,一脚踹开了门。
门砰地砸到了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床上两人齐齐朝她看来,宋霖平躺在床上,上身光着,裤子也脱了一半,常其真跨坐在他腰间,全身上下脱得只剩内衣。
见江拾月进来了,常其真直起身子,头发往后一撸,笑了笑:“吵醒你了?”
宋霖也撑着手肘要起来:“拾月,拾月……我喝多了。”
他脸颊酡红一片,眼神有些迷离,讲话都有模糊了,手上还推了推常其真,但显然没用力,因为他身上的常其真丝毫都没动。
“……真真,你下去,拾月……你听我说……”
江拾月还要听他说什么,眼前的场面还需要解说吗,她但凡晚进来一分钟,这两人现在都是赤条条的了。
她几步走到床前,常其真面露得意刚要说话,就被江拾月狠狠甩了个巴掌,她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一手掀翻,仰倒在了床上。
宋霖挣扎着要起来:“拾月,我不是……你……”
“你什么?”江拾月低头看他,“你个不要脸的骗子。”
她没耐心再听宋霖说什么了,抬手毫不犹豫地扇了他个巴掌,尤不解恨,反手又扇了一个。
宋霖像是被打懵了,一时愣住没动,倒是常其真突然跟条疯狗似的叫了起来:“江拾月你疯了吧,你敢打我!还敢打宋霖!”
她说着话就要扑上来,被江拾月看准肚子就是狠狠一拳,常其真惨叫一声,抱着肚子瘫软在了床上,不停嚎叫。
宋霖今天的反应好像格外地缓慢,常其真的惨叫声把他叫醒了几分,他再次尝试起身,想要来拉江拾月:“拾月,你不要……”
“我不要什么?”江拾月啪一下打开他的手,“别碰我,恶心。”
她退后一步,看着床上各自翻滚的两人,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冷哼一声掉头就出去了。
还没走到门口,闻声而至的孙姨快步跑了进来,待看清屋内情形时,捂着嘴低呼一声,接着立时伸手拦住了江拾月:“拾月小姐,拾月小姐,你消消气,这当中一定有误会,一定有误会啊。”
江拾月被这一拦,脚步停住,她没再往后看,只往后一指:“孙姨,你倒是说说看,什么误会能让一男一女赤条条地躺在床上?难不成是在探讨人体结构?”
眼下这情况,孙姨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像样的借口来,但她知道,绝不能让江拾月就这么走掉,那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先生,先生!”
她一手拉着江拾月,一手往床那边够,“你赶紧起来啊,拾月小姐要走了,我拉不住她啊。”
宋霖竭力起身,但江拾月怎么会乖乖等在原地等他来拉呢,她一个使力,甩开了孙姨,再度快步往门外走去。
孙姨一时急得不行,往左走了几步想去追江拾月,又往右挪了几步想去扶宋霖,犹豫了几秒之后,一咬牙一跺脚追出了门外。
走廊里灯没开,从两间卧室透出的光亮里,孙姨看见江拾月快步跑到了楼梯间,眼看着就要下楼了。
她心知大事不好,高声喊道:“拾月,拾月,你慢点,你别跑。”
她快步向前跑去,想赶紧把人拉住,无论如何,先把人稳住了,这大半夜的跑出去那不是尽等着出事吗?
孙姨刚跑到一半,就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心里一喜,以为是宋霖终于出来了,但边跑边回头看,竟然是常其真捂着肚子追了上来。
她跟孙姨一样,边跑边痛心疾首地喊:“拾月,你真的误会了,我和霖子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就是喝多了,吐脏了衣服!”
她比孙姨跑得快多了,几步就超过了她,嘴里还在喊着那几句话,孙姨心头一惊,想要伸手拽她,但只将将够住了个衣角,压根没拽住人。
这两人在她几米的地方前后跑着,孙姨从未觉得这条走廊这么长过,她眼见着江拾月先下了楼,几秒之后常其真追了上去,又过了几秒之后,她听见有重物噗通一下摔落的声音,她这会儿已经跑到了楼道口,往下一看,心瞬间就提到了喉咙口。
江拾月摔倒在台阶上,这会儿正往下滚呢,一个眨眼的功夫,她滚到了平台上,伏身趴下了那里。
常其真像是吓傻了,呆呆立在第三节台阶上,扭头对孙姨结结巴巴地说:“我没动她,她……她都是自己摔的。”
这时候孙姨哪里还有空听她说这些,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下去,扶起了江拾月,急急发问:“没事吧?有没有哪里摔疼了?”
楼下睡着的江敬中也听到了动静,从房里走了出来,边走边问:“出什么事了?是拾月吗?拾月,拾月!”
他摁亮了楼梯灯,孙姨赶紧低头查看江拾月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半条命差点吓没了。
江拾月捂着肚子,人蜷缩成一团,眉头紧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腿上两条血印蜿蜒向下,嘀嗒一声坠进了地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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