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愣了愣,雪白的天花板,旁边还有滴滴声,她还没扭头看,手臂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只觉得夹得越来越紧。
她垂眼一看,是量血压的,又偏头看了看那滴滴声的来处,原来是监护仪。
监护仪?
她还没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戴着监护仪,门就被人推开了。
是宋霖走了进来,他边走还边看着手机,一抬眼见江拾月正呆愣愣地看着他,这才收起手机快步走到床前。
“醒了?”
他看了看监护仪,又抬手摸了摸她额头,“不烧了,还觉得晕吗?”
是了,江拾月想了起来,她在跟宋霖的拉扯中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到了这里了。
“我……我怎么晕了?”
她撑着手肘坐了起来,“我……我不是就感个冒吗,怎么还晕过去了?”
她说着话又晃了晃脑袋,宋霖立马说:“别晃了,你那都烧到39度了,还那么用力地晃脑袋,你不晕谁晕啊。”
江拾月捧着头闭了会眼睛,忽然觉得十分丢人,不是,这脾气还没闹完呢,怎么人还到了医院了,感个冒还晕了,真是服了自己这身体素质。
宋霖在床边坐了下来,看了看她睡得乱七八糟的头顶:“你……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一晚上就感冒得这么严重?”
江拾月默了几秒,忽然扯下了手上的血压计,又把胸口几个东西全数扯了下来:“不过感个冒,上这监护仪也太夸张了,浪费医疗资源。”
宋霖也没说什么,只看着她三下五除二地扯下了监护仪,接着就掀被子要下床了。
他立刻摁住了被子:“你去哪儿?你这烧刚退,现在还不是瞎蹦跶的时候,很可能还会再烧上去的。”
“我没事。”
江拾月也不抬头看他,一径地就想下床离开,“感个冒而已,多大事啊,我又不是纸糊的,我已经好了。”
她话刚说完,就重重咳了几声,宋霖一副你看吧果然如此的表情,摁住了被子不让她下床。
江拾月哪里能扭得过他的力气,挣了几挣没挣脱,就垂下头不说话了。
两人昨天那场变扭还没闹完,她此刻心里依然觉得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比鼻塞喉咙痛更让她难受。
宋霖也没说话,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监护仪滴滴滴的报错声。
“你……”
“我……”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又同时开口,接着又一起停住。
宋霖看了看依然垂着头的江拾月,忽然一笑:“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爱工作呢,看你在非晚的时候,那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怎么到了胜奇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个问题其实两人之前已经讨论过,或玩笑或正式地说过好几次了,江拾月只说等周盛良回来了她一天都不想多待,她要立刻回非晚。
此刻,送宋霖又说起这个话头,江拾月只觉得十分厌烦,再叠加了昨天的不愉快,此刻她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了。
但她知道自己一旦开口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的,所以她强摁下那股不耐,依然垂着头没说话。
要说人也都是会成长的,正儿八经地跟宋霖过了这些日子,她的脾气也收敛了许多,之前那种心火一上来不管不顾地就要出口伤人的毛病如今也改了个七七八八。
室内再度陷入沉寂,宋霖看着江拾月的头顶发旋,江拾月看着被子上的一根线头。
这时候,江拾月手机忽然在枕头边响了起来,两人都看了过去,屏幕上跳动着【关茂荣】三个字。
江拾月这才想起来下午跟关茂荣还有约,还是约的三点,而此时,已经是三点过十分了。
她拿过手机,却没接电话,只把声音摁掉了,接着又把手机一翻阖在了被子上。
宋霖眼神一闪,接着淡淡开口:“怎么不接电话,不是关茂荣吗?别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
江拾月依然沉默,宋霖等了会儿忽地一笑:“江拾月,怎么的,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吗?”
他慢慢站了起来,“是不是只有你才能发脾气,别人表达个不愉快都是死罪啊?就非得受你这样的对待吗?”
江拾月眼皮此时终于动了动,她嘴角微启,张了几张,总算说了句不是。
宋霖却有些不依不饶:“什么不是?哪个不是?你最好给我说说清楚。”
他声音越来越高,“是我是死罪吗?啊?”
然而回应他的依然是江拾月无边的沉默,他胸膛急促呼吸几下,一抬脚踹翻了脚边的凳子,哐当一声巨响。
江拾月掀了被子下床,站定在地上,扶起了那方凳,轻轻叹出口气。
“宋霖,你真的很无聊,很幼稚。”
她终于仰头看向他,“真的很莫名其妙。”
她拿起一边的外套穿上了,再次轻轻叹了口气,很想再说句什么,但却始终找不到对的那几个字。
索性就不说了,她迈步走向门口,手附上门把手的时候,宋霖出声喊她:“拾月。”
她只顿了一顿,随即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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