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后面没有人跟上,楚云歌落到一条幽深荒芜的巷子,将黑衣人扔到了地上。她立即退后了几步,这人身上一股子馊味太难闻,她一剑挑开他脸上蒙着的黑布,那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脸上的皮肤粗糙黝黑,脸脏兮兮的,粗长的胡须乱成一团,将嘴巴都盖住了。
楚云歌皱起眉头,这个人似曾相识,突然,她猛地想起来,这不是她和苏昭昭来天海时,住的第一间客栈门外的那个乞丐么?
“是你?”
“你认识我?”那人也奇怪,“想不到你会认识我。”
“你怎么会有丹药?”楚云歌沉声问,她已经跟了他一晚上了,确定他是想救那些人,所以才会在他被药气宗的人拦住救他一命。
“什么丹药?不知道!”
“说!”楚云歌的剑悬在他的胸口处,这人修为不高,只有四星境,在她面前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捡的!”
“想清楚了再说!”楚云歌的剑近了几分,冰冷的剑贴着他的皮肤,“我能救你,也能杀你!”
“炼的,自己炼的,行了吧?”那人裹了裹衣服,“丹药真的可以解毒,不信你试试。”说着,他递了几颗丹药过来。
“你怎么会炼丹药?你姓什么?”
“我说小丫头,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要买丹药吗?可以帮你修炼的那种。”
“敢在药气宗的眼皮底下卖丹药,你想死?”楚云歌没好气地道。
“切,我老张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想趁着还没死做几件好事。”他流露出寂寞的神情,“小丫头,你明白整个家族只剩下你一个人的那种孤独吗?狗日的药气宗,给人毒是解了,却让人再也无法修炼,我的丹药虽然不能立即解毒,但是可以抑制毒蔓延,我很快就会研制出解药。”
他说了这么多,楚云歌只抓住了一个字,“你说你姓张?”
“怎么,姓张犯法啊?”
“不犯法。”楚云歌收回剑,“老张,不妨给我讲讲你的经历。”
“没什么经历。”老张顿时不耐烦地挥着手,“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还要回去炼丹药,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他从楚云歌面前经过,她听到了他肚子里发出的一串咕噜噜的叫声。
楚云歌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道,“两碗牛肉面。”
“哼,老夫没有这么没骨气!两碗牛肉面就想打发我?”
“是每天两碗。如果我高兴的话,烧鸡烤全羊红烧肉盐水鹅过水鱼都可以有。”
老张快要走出巷子的双脚停住,瞬间转身,跑到她面前,“那我就告诉你吧,老夫在深山中醒来时就已经十岁了,前不见爹娘,后不见兄妹,身边只有一本讲炼药治病的破书。老夫花了十年时间,将医术练得炉火纯青,炼丹术掌握得出神入化,出山准备大干一番时,却发现,这里的人根本不用丹药,也不相信什么医药师,他们只相信药气师,你说气不气人?”
楚云歌忍住笑,无比同情他,他的经历让她想到了张富贵,两人的情况很相似,都是在十岁醒来,难道他也是医药宗的后代?
“你醒来时,周围有没有墓碑,秘境什么的?”
“墓碑没有,伤悲倒是有。老夫空有这么好的医术,竟然没有用武之地,你说伤悲不?快带我去吃牛肉面,吃完还要去炼丹救人。”
“人家都去药气宗告密了,你还送丹药?”
老张看着楚云歌似笑非笑的神情,憨厚地笑了笑,“更多的人没有告密。快走,牛肉面,两碗!”
“先去收拾一下!”
楚云歌将老张带回客栈,洗了好几桶水,刮了胡须,换上干净的衣服,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就是客栈门口的老乞丐了。
老张对着铜镜将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都险些认不出自己了。
“想不到我还人模狗样的!”老张出房间找到楚云歌,“小丫头,快点,饿死了!”
两碗牛肉面下肚,老张的精神又好了一些,他抹了抹嘴,“小丫头,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现在才想起来问,不觉得太晚了吗?”楚云歌不觉好笑,“我只是一个看不得别人挨饿的好心人而已。老张,你教我炼丹药吧?”
“我确实需要帮手。”老张正色起来,“不能让药气宗那帮孙子胡搞,残害了修士,还让人对他们感恩戴德!”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挨家挨户去送丹药,恐怕不现实了。”楚云歌努了努嘴,示意老张看那边,天海城的街上到处都是药气宗的人,像在查找什么人。
药气宗,洛九川脸色阴沉地坐在书房,他面前站着药气宗的总执事洛元。
“人找到了吗?”
“回二公子,正在查。”
洛九川靠在椅子上,眼中带着寒意,“敢在天海藏丹药,本公子让他知道死怎么写!”
“二公子,属下在想,天海出现的丹药,和天洲、天泽有没有关系?会不会又是那个姓楚的臭丫头捣的鬼?”
“那就从根上给她断掉,派人去天洲和天泽,和丹药相关的人,一律不要留!”
“是,二公子。”
“关于毒的来源,没有人起疑吧?”
“没有。”洛元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大家都说,这毒是冥殿的毒修造成的。”
“阿嚏!”苍熍打了个喷嚏。
此刻,苍熍通过一个传送阵将风少羽从天洲带到了天泽。
“你那是什么阵法?”风少羽好奇地问。
“传送阵。”苍熍哼了一声,“好好给本座做事,以后法宝不会缺你的。”
“还有可以去到高阶大陆的传送阵?以前怎么没听过?”
“四个大陆,仅此一份,算你运气好!”
风少羽跟着苍熍落到天泽的冥域,冥域里到处都是鬼修和毒修。见到出现一个生人,所有的鬼修和毒修都围拢过来,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毒修尚好,鬼修只剩下白骨,光秃秃的眼洞怼到面前,看着就让人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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