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并不知道工坊发生的事情。
他此刻正在台河边,看着被水流推着疯狂转动的涡轮发动机。
两根粗大的电线,连接着发动机的远处铝坊内的变压器。
变压器在一个高高的架子上固定着,从这里就能清楚的看到。
这台变压器不是系统出品。
也不是方二做的。
而是出自于一个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工匠之手,虽然也是从方家庄跟过来的,但方二从来都没注意到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名工匠,现在就跟在方二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
那工匠神态恭敬,先敬礼,后说话。
“回公爷,小的胡连,家是万年县高家庄的。”
方二无语。
起个这名儿,竟然把变压器给捣鼓出来了?
他之前在石见那会儿兑换到的三台变压器,府邸里用了一台,工坊那边用量大,两台都用上了。
过来的时候还想着要手搓变压器呢。
好家伙,竟然被胡连给弄了出来。
“你是怎么学会做这个的?”
方二好奇的看着他问道。
“回公爷,之前在方家庄,您做变压器时,小的就在场给您打下手呢。”
胡连一脸的委屈,感觉自己好没存在感。
我特?
方二是真不记得有这人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为了不显示自己尴尬,指着变压器向胡连问道:“这东西试过没?能不能用?”
胡连连忙点头:“回公爷,都试过了,赵匠目之前让人送了一台电机过来,就在铝坊里放着呢。”
电机之前带着赵刚做过,技术已经教了下去,连工棚里那新机床上的电机都是工匠们自己动手弄的,所以方二并不会觉得意外。
“带路,过去看看。”
“是,公爷。”
铝坊大门朝东,进门之后,在东南角临近台河的位置,就是变压器的所在。
从变压器上拉出了三根电线,连接着一旁墙上的木箱。
胡连走上前,打开木箱,里面是一个裸露着的闸刀开关。
木制的底座,上面有六根铜棒,上面的三根,连接着从变压器中拉出来的导线,同时还连接着闸刀。
下面却只连了两根,延伸到一旁的墙角下,连接着电机。
“这个你也会?”
方二疑惑了。
这货咋恁牛批咧?
“公爷,之前公府装小热电时,小的也在,见您就是这么试电的。”
胡连确定了,自己的存在感绝对是零。
方二:“......”
我去,自己的记忆力这么差劲的么?
方家庄做变压器,沈阳府邸安置热电,两次在场的人可都不是很多。
这么一个优秀的匠人,两次出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都没有一点儿印象?
连忙再次岔开话题:“你这试了几次成的?”
没有仪表,自己当初在方家庄的时候,为了确定从变压器里出来的电能用,可没少烧坏电机。
“试了十九次,烧了十八个电机,最后一次才让电机转起来。”
胡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说道。
牛批!
这变压器可比当时自己弄的大多了,竟然没出意外?
“你咋试的?”
想到这,方二好奇的问了一句。
“嘿嘿,小的跟赵匠目要了树胶,涂满了双手。”
胡连说起这个颇为自豪。
电能把人弄死,他是知道的,方家庄,学堂外,那头倒立的小母牛,还有那个倒霉的国子监博士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初为了给电线绝缘,方二用的就是树胶。
“你喜欢弄这个?”
方二颇有深意的看着他。
胡连急忙点头:“嗯,小的喜欢这看不见摸着就死的东西。”
方二:“......”
这特么是什么形容词!
不过转念一想,倒是挺贴切的,目前为止,用的最多的就是机床用电,这特么可不就是摸着就死么。
“既然这样,那本公就成立一个电管站,你当站长,和各坊匠目同级待遇。”
“所有的电,都归你管。”
“给你五十个手下的名额,你自己选人,回头给赵刚报上一份名单就行了。”
胡连闻言激动万分,没想到自己的爱好,竟然让自己平步青云了。
“谢公爷提拔!小的一定把电搞好!”
“您说往哪儿电,小的就往哪儿电!”
一边朝方二行礼拜谢,胡连心中一边狂喜。
所有的电都归咱管了,算不算是雷公?
不对,电母?
也不对,应该是电公了吧?
嘿嘿嘿嘿。
“行了,接上电,让本公看看你的成果。”
“是,公爷!”
胡连屁颠屁颠的跑去合上了电闸。
那墙角下的电机在这一瞬间就开始嗡嗡嗡的转了起来。
只是这速度,好像慢了些,而且声音也似乎有些不太对。
方二取出一个刚换到的万用表,走到电机边,又取出橡胶手套戴上。
电线和电机连接的地方还露着黄色的铜钱,把万用表接上,看着上面显示的电压数201v。
这是变压器的输出电压低了。
走到电匣处,又测了一下三相电压:347v。
招手把胡连给叫到了身旁,把万用表递给了他。
“这个叫做万用表,以后就配给你使用了。”
“用这个,可以准确的测出电压和电流,以后再做变压器,就不需要用烧坏电机的方法去试了。”
胡连跃跃欲试的看向方二。
“公爷,啥是电鸭和电牛?”
“是能发电的鸭子和牛吗?哪里有,俺去抓回来!”
方二:“......”
“是压力的压和流水的流!”
说完了这句,他又想了想,继续说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电压,就是电本身的压力,这个压力是从涡轮发电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变压器的道理,就是把电压调整到符合咱们需要的区间,这么说,你能明白不?”
胡连之前只知道电能把小母牛电到倒立,可以把那倒霉的博士劈成两截,可以烧坏电机,也可以让电机转起来。
但是这是为啥方二却从来没说。
就好像一个人知道吃饱了不饿,而为什么会这样却是一点不懂。
典型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这些东西在学堂的物理课本上有,但胡连只是工坊里的一个匠人,之前也没机会去学习。
听到方二这么一说,他兴奋的点头。
“公爷,俺懂了,那电流又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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