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跟民夫或许没什么感觉。
可老卒们在听到秦云这话后，周身都是爆发出一股股浓烈的杀意。
因为常年戍守边关，甚至家里好几代人都是军户，所以对于乞塔对于金国这些国家。
老卒们的仇恨那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更因为这些游牧民族常年物资贫乏，气候恶劣，为了过冬迁徙，他们经常掳掠妇女儿童，杀而食之。
像什么两脚羊，不羡骨，绕舌烂，都是形容人肉的。
大乾有一条军规就是哪怕全部战死都不允许吃人肉。
所以对于这些突破人类底线的畜生，老卒们恨不得将他们大卸八块。
见士气调动得差不多了，秦云这才抬手朝下压了压，再次说道。
“本宫现将大军分为三路！”
“柳魁领死士营、民夫营负责支援潼关！”
“沈炼领骑兵二千负责突袭金军大营。”
“其余人等随本宫在方山原设伏。”
“出发！”
随着秦云一声令下，沈炼带着手下的两千骑兵一拽马绳是扬长而去。
整个雍州城仿佛都跟着马蹄声一起震动了起来。
而此刻，看着拿着原木跟攻城器械不断朝着潼关城楼发起冲锋的兵卒，完颜宗翰却是满脸复杂。
蒲察明秀给他的密信他收到了。
上面说秦云会想办法协助他夺得国主之位。
可现如今他却是朝不保夕，不仅要应付战事，还要防止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
而且前两天宇文朗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信誓旦旦跟他保证，秦云手里没有轰天雷。
让他放心大胆的打，这怎么可能。
大乾人又不是傻子，放着这种大杀器不用，反而明刀明枪的打，那不是纯纯有病吗？
心里吐槽归吐槽，完颜宗翰倒是没在这件事上跟宇文朗起冲突。
而是当夜就决定突袭潼关。
其实，他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包括布防图上的一些细节也是。
如果秦云真信了布防图上的内容，来排兵布阵，说不得他真有些胜算。
这场仗如果能打赢，他回去之后，就不用那么被动。
如果这场仗要是输了，那么之前的密信，包括他的夫人，就算他投靠秦云的诚意。
这一点，不仅是他，其实秦云也看得明白。
战场可不是过家家，随时翻脸不认人的事，比比皆是。
别说夫人，就算拿手足兄弟，拿自己亲爹当人质都未必可信。
“殿下，咱们为什么不按宇文朗给的布防图去偷袭呢？”
“只要烧掉他们的粮草，他们必然支持不了多久。”
去方山原的路上，郭悠之有些不明白。
“完颜烈忌惮完颜破父子是事实，可你别忘了他同样是金国的国主。”
“所以，他有反水的可能。”
“还有完颜宗翰，他若败了，可以投靠本宫，但，若是胜了呢？”
“你觉得完颜破就没有后招反制完颜烈？”
“其实说白了，这场仗的输赢，完颜烈根本不在乎，他是想让咱们帮他消耗掉完颜宗翰父子手里的兵。”
秦云骑在马上朝郭悠之解释到。
“那殿下还跟他们合作，这不是与虎谋皮吗？”郭悠之满脸懊恼道。
“所以啊，完颜宗翰不能死，本宫得将他扶上去跟完颜烈夺权。”
“只要金国内部乱了，对我们大乾百害而无一利。”
其实有一点，秦云没说。
那就是完颜烈是同舟会扶持起来的，而完颜宗翰父子不是。
一旦后者真掌握了权柄，那同舟会在金国的势力必然会被清洗。
而完颜宗翰继位，要整顿朝堂，清理完颜烈的余党，恢复元气也得很久。
这就为秦云争取了很多时间。
在没有足够的武力之前，秦云能想到的就是让他们相互制衡。
“殿下，咱们真没有轰天雷了吗？”郭悠之想了一会儿，便再次开口问道。
“有没有，那就看完颜宗翰这场仗想怎么打了。”秦云语气深沉道。
“嘶——”一听这话，郭悠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秦云这话的意思是用不用轰天雷，完全取决于战局的情况。
“殿下不是说，陛下？”
“郭大人，你觉得对于父皇而言，是本宫撒谎这件事重要，还是打赢这场仗重要？”
“两害相权，取其轻。”
秦云轻笑道。
打仗这东西，他在部队的时候，教官教他们的一点就是，不到最后一秒，绝不让敌人知道自己的底牌。
而且，打仗，只要能赢，只要不违背人道主义，什么样的战术都可以用。
当然了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无所谓人道主义。
也就在郭悠之品味着秦云这话的时候，秦云却是一抬手。
“所有人停下。”
“这……”现场的将领都被秦云搞懵了。
卢陵风也是打马来到了秦云面前。
“殿下，咱们不去方山原吗？”
“去，不过这人还得再分一分。”
“一半人你带着走方山原，一半人本宫带着走仙人关。”
秦云拿出行军堪舆图指着一处地方朝卢陵风道。
“殿下，万一金军主力反扑，我等分兵而战，不是更加被动嘛。”卢陵风不解道。
“若是我军之中有金军细作呢？”
秦云看了看他一眼。
“潼关距离金军大营不到二十里，他们回防两个时辰以内便可抵达。”
“若是我等无法中途阻截，那么老沈那边就会很危险。”
“所以，本宫赌大军之中有金国安插的细作。”
“一旦我军动向被完颜宗翰知道，他们若全军回防。”
“那柳魁便可带着潼关守军出城迎战。”
“若仅仅只回来一部分，那咱们就好好招呼一下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说着，秦云一挥手，一群漠北军老卒立马抬着几口箱子来到了卢陵风面前。
“殿下这是？”卢陵风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秦云。
“这是本宫制作的，专门用来对付金国狼骑的东西。”
“趁着夜色点燃，配合铁蒺藜跟弓弩，有奇效。”
“是！”一听点燃，卢陵风瞬间来了精神。
原本还有些质疑的将领，也是纷纷闭口不言了。
能点燃的是什么玩意，傻子都知道。
大概率就是轰天雷。
与此同时，完颜宗翰带着人站在距离潼关不远的山坡山恨得是咬牙切齿。
因为潼关的这些守军根本不讲武德，居然把屎尿拿锅炖热了，直接就从墙头往下浇。
非但如此，他们用的也根本不是箭矢，而是竹签。
更有甚者直接拿着毒蛇毒虫就往下丢。
完颜宗翰也是被搞得心烦意乱。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穿着乾军甲胄，脑袋上插着羽毛的斥候，却是急匆匆跑了过来。
“主帅，军情急报，秦云带人去进攻我们大本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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