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闻言,眼皮一跳,竟是师尊的故人之后?
利玛窦抵达华夏的时候三十多岁,最终病故在京都,史料上没查到他有没有后代。
想来这个人,不一定是直系,有可能是利玛窦家族的晚辈。
想到这里,陈瀚心中了然。
利玛窦当年来华夏的目的就是传教,身上携带圣文,无可厚非。
没想到流传至今,竟然保存在京都博物馆内。
想到这里,陈瀚脑中划过一道闪电。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把墨刃,也随着利玛窦的遗物,一起被博物馆收藏起来了?
这个念头让陈瀚的心脏都剧烈跳动起来。
他并没有着急回答徐玉宾的问题,反而急切询问道:“徐馆长,关于利玛窦的物品,你们博物馆收藏了很多吗?”
徐玉宾摇摇头,坦然道:“并没有几件,咱们博物馆是民国十五年建立的,那个时候主要针对的是明清两代的皇家藏品。”
“像利玛窦随身的圣文这类展品,都是后来从民间一点点收集整理的。”
陈瀚压低嗓音,小声问道:“利玛窦的馆藏物品中,有没有,一把匕首?”
徐玉宾一愣,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陈瀚。
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缓缓摇头道:“我们馆内没有。”
陈瀚稍显遗憾,轻叹口气。
看来想要寻找到墨刃,果然不是简单的事情。
“对了徐馆长,利玛窦的后人想要回那本圣文,你们直接驳回不就行了?”
徐玉宾摇摇头,“对方家族在意国很有实力,陪同来的都是意国大使馆的人,对方拿出利玛窦的亲笔书信做交涉,指出那件圣文是他们家的私人物品,由于当时祖辈葬身华夏,才流失在外。”
陈瀚摇头失笑。
这样说也倒没什么毛病,人家毕竟不是华夏人,而且那件圣文,是代表他们信仰之物,对利玛窦家族的后代来说,可以算作传家之宝。
“那让我出面的意思是?”陈瀚疑问道。
徐玉宾有些不好意思,老脸一红道:“对方手里有几件利玛窦当年从华夏送回意国的至宝,只知道是华夏宗教的物品,但是对方只同意拿出一件做交换。”
“他们口风很紧,我想你们都是年轻人,你对宗教历史和鉴宝又有研究,能不能想办法探探底,看对方手里都有哪些宝贝?”
陈瀚一头黑线。
说什么带宝贝来切磋,展现华夏年轻人的风貌……敢情是让自己当间谍来了。
既然对方的口风那么紧,想必手里的东西,是不方便公开的。
这种情况下,自己就算去问,也肯定铩羽而归。
这个徐馆长啊,难道是打算让自己故技重施,用斗宝的方法,让对方现形?
这尼玛……
陈瀚看着徐玉宾,就像在看一只不摇碧莲的老狐狸。
“抱歉,我没那么大能耐。”
陈瀚一口拒绝。
谁知徐玉宾露出一抹奸猾的笑意,身子前倾靠近到陈瀚耳旁,低声道:“如果,对方拿出来的,是一把古匕首呢?”
轰隆——
这句话,仿佛一声惊雷,在陈瀚耳旁炸响!
利玛窦生前送回他家乡的古匕首!?
难道是……
这一刻陈瀚脸色骤变,他的反应一丝不落的被徐玉宾收入眼底。
徐馆长嘴角缓缓扬起,自己果然猜对了。
陈瀚刚刚询问关于匕首的时候,自己就产生过疑惑。
现在看来,这个青年对利玛窦知之甚深,远远超过了自己。
如果不是利玛窦后人拿出来一把古匕首,提出交换那本圣文,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一件文物流失海外。
陈瀚到底是从什么史料中读到这段历史,从而确定那把匕首的存在的?
那件匕首,又有什么特殊之处?
终于,陈瀚深吸口气,沉声开口。
“可以,我可以帮这个忙……”
“但是那把匕首,我要了。”
他的声音充满坚定和不容置疑的决心。
徐玉宾微微蹙眉,显然对陈瀚这个要求,不能苟同。
用自己馆藏的圣文,换回一件古文物,怎么可能让陈瀚带走。
除非……
想到这里,徐玉宾面容舒展,伸出三根手指,笑道:“三件!”
“陈瀚你只要有办法,从意国人手中拿回三件东西,那把古匕首你可以带走,另外两件我们博物馆需要收藏。”
一旁的宁欣楠、郝书林和两个教授,听到这话,同时撇起嘴来。
堂堂京都博物馆的馆长,也太不摇碧莲了,竟然提出这种要求。
一件换人家三件?
这明显是打上陈瀚的主意了,想要那把匕首可以,自己就得出点血。
陈瀚手里有几件至宝,这个大馆长可是门清,两场斗宝他都在现场。
“太不要脸了……”
宁欣楠心里暗骂一声,就要开口替陈瀚说话。
没想到,陈瀚忽然开口,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成交!”
这一刻,就连宁欣楠也升起了无尽的好奇,那把匕首到底有什么特殊,竟然连这种不公平的交易,陈瀚都愿意妥协。
两个老教授更是面面相觑,这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算自己二人出马也不可能做到,陈瀚怎么会答应下来……
但此时,只有陈瀚心里才清楚。
自己手里的那几件东西,虽说价值连城,但是对自己的意义,完全没办法和墨刃相提并论。
踏破铁鞋无觅处。
如果不是利玛窦的后人来到华夏,自己恐怕这辈子都想不到,墨家传承信物,竟然漂洋过海到了异国他乡。
如今既然再度归来,绝对不能再让它离开华夏!
想到这里,陈瀚隐隐激动起来。
那可是一把历经两千年,近百代巨子传承之物!
关于那把墨刃,在陈瀚脑海中的记忆非常隐晦,只能依稀记起那把短剑的大致模样,至于更多信息,则仿佛被一团迷雾层层包裹。
对此陈瀚也有一些猜测,但是具体的细节,也只能等他见到墨刃实物,才能做出判断。
他脑海中的记忆,就像一个封存起来的宝藏,随着一把把钥匙出现,才会一一打开。
就如此刻他背包里那尊藏字竹纹的釉里红春瓶,在当时触摸到那件瓶子的时候,那些尘封的记忆才被激活开来。
……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道声音传来。
“哈喽,尊敬的徐馆长,不知道你考虑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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