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七,苏州城,总督府。
“苏州总督,郑泌生,携苏州各署官僚,参见督察使大人。”
郑泌生排场铺的很大,专门为了迎接沈浪而准备,给足了面子同时,也在侧面向人展现自己的人脉和势力。
沈浪心中一阵冷笑,但脸上却是十分热情地将郑泌生搀起。
“哎呀,早就听闻郑部堂虽年过五旬,却是依然神采奕奕,今日一见,方知民间传闻不虚,好啊。”
这话倒也是事实,郑泌生年过五旬,却是依然精神抖擞,看上去跟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壮一般。
其中,少不了修炼那些养气之法。
虽然是玄幻末法时代,但不得不说,这些养气之法的效果还是十分惊人的。
远的不说,吴璃和太后,还有身边这个快四十的沐清秋,看上去都跟妙龄少女一般,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养气功法的缘故。
郑泌生笑着回道:“镇国公谬赞了,和您一比,下官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郑部堂可真会说笑,本官受皇命来彻查地方,很多地方需要用到郑部堂的地方,还请一定鼎力配合啊。”
“这是一定的,镇国公,里面请。”
“好,请。”
沈浪和郑泌生熟络的如同两个相知多年的忘年交,一前一后进入了总督府大厅。
其余官员也立马跟了上去。
人群中,郑孝儒的眼睛在看到沈浪身边的沐清秋后,就再也没有移开过半步。
“这个娘们儿正点,我一定要把她搞到手不可。”
殊不知,沐清秋也早已注意到这色鬼了。
“哼,敢打老娘的主意,等找到机会,回头就把你骟了!”
一行人随郑泌生进了大厅,厅内早已备好了价值不菲的菜肴,一看都能让人食欲大振。
松鼠桂鱼、碧螺虾仁、响油鳝糊、卤鸭子、樱桃肉、鲃肺汤等当地菜肴,以及其余三十多个配菜,可谓奢侈至极。
郑泌生做了个请势,指引沈浪上座:“镇国公,请上座。”
沈浪也没有推辞:“既然郑部堂如此好客,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毕,他直接坐到了主座位置。
郑泌生见此,嘴角微微一瞥,然后招呼道:“你们也都坐吧。”
待全体落座后,众人一番客套寒暄。
酒过三旬后,沈浪打着酒嗝开始直切正题:“对了郑部堂,听说刘武因为涉事被关押起来了,本官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受皇命来的苏州,
不知能否告诉我,他到底因何事才被关押的?等我了解实情后,也好上疏陛下再行定夺。”
郑泌生闻言,脑海里迅速开始盘算沈浪这话的意思。
“询问缘由,没说要押解回京,只说再上疏女帝?看来朝廷那边也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这沈浪到此也只是走过过场,只要把他安抚住了,这件事大概也就过去了。”
他立马回道:“镇国公勿怪,非是苏州府有意为难朝廷天使,
而是刘武办事实在太过离经叛道,下官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镇国公明鉴。”
一名官员立马回道:“是啊镇国公,并非我等有意与朝廷天使作对,
但刘武所做每一件每一桩都在挑衅我苏州官场底线,
更是为达目的不惜对苏州各行官吏动用私刑,迫使他们屈打成招,
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这才将其扣押等候朝廷发落的。”
左侧另一名官员也道:“这也就算了,镇国公怕是不知道,那刘武为了查案,
甚至不惜挑唆刁民冲击衙署,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影响,若是不抓怕是难以服民心啊。”
沈浪点了点头:“各位大人所说,本官也在朝廷奏疏中了解过一些,
只是你们就这样先抓人,后上疏朝廷,让陛下很是不满,
此事还是得仔细查一查,以免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郑泌生闻言,立马起身向沈浪作揖行礼。
“镇国公,这一切和其余同僚无关,都是下官擅作主张将刘武扣押,
陛下若要怪罪,还请只责罚下官一人,千万不要牵连其余同僚啊!”
他这一起身,其余在座官员,也立马起身向沈浪赔礼。
“镇国公,奏疏虽是部堂大人递交朝廷,
但却也是我等苏州官场一致的意思,若要罪责部堂大人,请将我等一道治罪!”
“我等愿与部堂大人,一道治罪!”
看着桌前这一副众志成城的模样,沈浪心中冷笑不已。
郑泌生此举就是在向自己警示,若是动自己,等同得罪整个苏州官场,这样的后果你担待不起!
想到这里,沈浪忙抬手道:“诸位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本官又没说要治你们的罪,
陛下只是要弄清楚刘武被抓的缘由,可不是要来给你们治罪的,都坐下吧,赶紧坐下,一切都好说。”
见大家依然保持雕塑一样的作揖姿态,沈浪瞬间明白缘由,便把目光转向郑泌生:“郑部堂,这样搞得本官很下不来台啊。”
郑泌生听出了沈浪语气中带着的一丝不满之意,这反倒让他轻松了些。
这当然只是一个试探意思。
如果沈浪语气丝毫没有变化跟之前一样,那就说明这人城府很深。
但现在这语气恰好说明沈浪是一个注重名声的人。
对付这种人,可就好办太多了。
郑泌生立马直起身:“既然镇国公发话了,大家就赶紧入座吧。”
有了郑泌生的话,众人这才陆续入了座。
结果沈浪下一句话,又让众人的心悬了起来:“对了,郑部堂,敢问苏州盐税可否每年按时交齐啊?”
郑泌生回道:“镇国公,下官身为苏州总督,治下一切税收都曾仔细过目,不敢说每年按时上缴朝廷,
但凡风调雨顺时节,无论是盐税、农税还是商税,都会准时送抵户部。”
沈浪双眸一阖:“也就是说,郑部堂治下,定是路不拾遗,无贪污受贿的事发生了?”
郑泌生吞咽了下口水,拱手回道:“如无贪污受贿,下官不敢断言,但下官敢保证,
每年该上缴国库的税银,郑某都会准时送达户部,一文都不会少,
毕竟,朝廷的钱可是事关社稷江山,无人敢去贪墨一文,
若有,即便朝廷不追究,郑某身为地方总督,也定彻查不怠!”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郑泌生是一位铁面无私的父母官。
那一身正气凛然的模样,可以入北影教材了。
其余官员也一个个向沈浪保证自己部门清廉,没有贪污朝廷一文钱的税。
郑孝儒更是开口道:“镇国公,我郑家父子谨遵君臣之道,为苏州的百姓早已操碎了心,
如今却又遭此无端猜忌,当真是寒了一片拳拳之心,更是寒了整个苏州官场忠良的心呐!”
看着那一副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要不是沈浪吸收了情报系统功能,怕是真要被他们感动的潸然泪下。
“好了,本官也就随口一问,你们那么认真做什么。”
沈浪端起酒杯,笑着说道。
“诸位大人,本官之前就说了,对苏州事务不熟,
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争取早日把这事揭过去,也好落得安生。”
说完,直接将酒一饮而尽。
郑泌生立马起身:“相信镇国公一定会还给我们苏州府上下一个公道的,来诸位,一起敬镇国公一杯。”
“镇国公,请!”
众官一起起身向沈浪敬酒。
席间很快就充满了其乐融融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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