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正在出神,头顶忽地一暗。
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被一道强势的力道提起来,随后落进温暖宽厚的怀抱。
郁寒深抱着她的力道,是前所未有的重。
司桐怔了一下,“怎么了?”
郁寒深没说话。
司桐沉默了下,没再问,抬手缓缓回抱住他。
晚上两人在别墅吃饭,刚吃完,别墅开进来一辆车,没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郁总。”他恭敬地与郁寒深打招呼,随后目光落在司桐身上,眼底划过一抹惊讶,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友好地笑了下,“司小姐。”
司桐见对方认识自己,意外了一下,没多问,弯唇露出一抹得体的笑:“您好。”
见她用敬语,中年男人忙道:“司小姐不必客气,我是煌盛集团的法务总监曲博安,你叫我名字就行。”
他说话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郁总身边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像是刚哭过,眼睛有些红肿,让本就清柔精致的小脸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五年前他被郁寒深交代去查郁知珩小女友的案子,当时就挺替这女孩抱不平,只可惜,自家老板铁石心肠,没有插手管这件事。
没想到五年后的今天,自家老板忽然吩咐他重查此事。
他一开始还奇怪,自家老板怎么忽然想起管这件事了,此刻看见这个小姑娘出现在自家老板的别墅里。
他隐约有点明白了。
“你回房先洗澡睡觉,我跟曲总监说点事。”
郁寒深的嗓音拉回曲博安的思绪,曲博安回神,就看见一向严肃的自家老板,正垂眸温和地跟身边的女孩讲话,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哄人。
女孩安静乖巧地点了点头,又朝他笑了下,转身上楼。
这一笑,饶是曲博安年过半百,见过大风大浪,也忍不住双眼一直,确实是个美人,难怪能出现在贡院。
只是。
侄子的前女友,出现在叔叔的私宅,这关系,可够乱的。
正想着,眼前忽地一花,曲博安回神,看见自家老板挡在他面前。
郁寒深正漫不经心地点烟,吸了一口,掀眼不轻不重看了他一眼,“事情查清楚了?”
虽然这一眼很平静,曲博安却头皮一紧,讪讪一笑,忙开口准备汇报:“查清楚了,我……”
郁寒深打断他:“去书房。”
两人上二楼,进了书房,郁寒深在电脑后坐下,曲博安继续之前的话:
“我翻看了当年的审讯资料,司小姐曾经跟警方说过,她没有联系过陆鸣玄,陆鸣玄的那个手机号,是她一个好朋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朋友的号码会变成陆鸣玄的。”
“警方当时传唤了她那个好友来问话,不过她的好友表示并不知情,而且司小姐没有证据证明那个号码是她好朋友的。”
郁寒深面前的电脑没开,漆黑的屏幕映出他深沉的眉眼,“好朋友?”
他开口的声音低沉危险。
曲博安有点迟疑。
“说。”郁寒深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曲博安道:“司小姐的好朋友,是……是大少爷的老婆,秦思涵。”
郁寒深往嘴里递烟的动作一顿。
曲博安身为煌盛集团的法务总监,不仅业务一流,推理能力也一流,他又顺便查了下秦思涵,发现当年秦思涵和司桐以及郁知珩同校同级。
如果司桐说的是真的,那么陆鸣玄的手机号肯定是秦思涵通过某种手段送到司桐手中,并且让司桐误以为是秦思涵的号码。
当时郁知珩和司桐在交往,而现在,秦思涵成了郁知珩的老婆。
其中动机,不难猜。
只怕是秦思涵当时喜欢郁知珩,故意设计了这一出,想借陆鸣玄的手毁了司桐。
听完曲博安的分析,郁寒深脸色阴沉至极。
“司小姐这案子可以提起申诉,没有陆家在里面作梗,申诉成功的概率很大,不过要是能找到少夫人和陆鸣玄勾结的证据,会更有利司小姐申诉成功。”
但这点很难,陆鸣玄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秦思涵轻易不会承认。
曲博安走后,郁寒深没有立刻回卧室,坐在电脑后的老板椅上打电话给郁知珩。
郁知珩没有隐瞒,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郁寒深,“……这件事是我对不起桐桐,但是小叔,你不要动秦思涵,桐桐的仇,我要亲自替她报。”
郁寒深缓缓眯起眼眸,“你大张旗鼓地娶她,就是为了报仇?”
“郁知珩,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你选了最愚蠢的一种。”
郁寒深的话,有些重。
把自己的婚姻搭进去,不是愚蠢是什么。
“我知道。”郁知珩道:“我知道自己的做法不高明,但我就是想要秦思涵尝一尝被亲近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百口莫辩又是什么滋味。”
“小叔,等着看吧,桐桐遭受过的一切,我要她百倍品尝!”
挂了电话,郁寒深又拨出一个号。
很快,那边响起一道粗哑的声音,恭敬又畏惧:“郁总。”
郁寒深问:“秦夫人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粗哑的声音回:“上次输了二十个亿,被秦安旭冷落了一段时间,最近关系似乎有所缓和,昨天两人一起出席慈善拍卖会,秦安旭花五千万给他买了根祖母绿项链。”
“是吗?”郁寒深意味不明:“听起来真是情比金坚。”
石虎:“……”虽然郁总没说什么狠话,但莫名头皮发紧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听说秦总和前妻的感情似乎也不错。”郁寒深漫不经心开口。
石虎有点听不明白:“您的意思是?”
“照着秦总的前妻物色个女人,送到秦总跟前。”郁寒深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要是能勾起秦总对前妻的思念,秦夫人肯定难过,到时候把那个叠码仔叫回来,多带秦夫人出去玩玩,散散心。”
“钱不够输了,就找人帮她弄钱,鼎峰集团的股份还能值点钱。”
石虎听完,冷汗都下来了,他这次听明白了,郁总这是要把秦家连锅端了。
“郁总,我、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石虎有点好奇,上次整韩灵丽,是因为韩灵丽在郁家寿宴上整事。
这次韩灵丽可什么都没干,他的人一直盯着呢。
郁寒深冷笑一声,淡淡开腔:“女不教,父之过。”
“……”石虎不知道秦思涵做的事,压根听不懂,依旧一头雾水,不过也不敢再问。
郁寒深没再开口,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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