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深阔步走出纪念堂大门,隔着高高的台阶,正好看见不远处的伸缩门外,那道熟悉的纤瘦身影上了校园巴士。
巴士随即开走。
郁寒深停住脚步,他没错过小姑娘看见他时脸上闪过的惊慌。
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望着校园巴士快速远去,郁寒深再次气笑,过去一阵,心底暗叹,眼底也流露出纵容跟无奈。
这段时间顺着她,倒是把人顺得越来越无法无天。
伸手进大衣内口袋,拿手机拨出之前那个号,他低声交代:“随时向我汇报太太的去向。”
收了线,正要迈脚走下纪念堂前的长台阶。
“郁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
郁寒深脚步顿住。
林仙儿眼看着郁寒深似乎要走,有些着急,边喊边疾步跑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对上郁寒深威严的眼神,林仙儿不禁退了一步,心底生出胆怯。
男人的眼神貌似平静淡然,却像是一把利剑,带着穿透人心的犀利,让人不敢在他面前玩弄心眼。
“有事?”郁寒深开腔。
林仙儿的视线落向郁寒深身后的那几个女生。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没分寸。
可是。
去年因为无意间与这位煌盛老总传出绯闻,她被好多平日里接触不到的大人物巴结讨好。
虽然后来那些人发现并不能通过她搭上郁寒深这条大船,渐渐不再来找她。
但她在那场误会中赚得盆满钵满,生活上翻天覆地,穿名牌,背奢侈品包,享尽身边人艳羡的目光。
她有些沉迷这种被人追捧,被人羡慕的生活。
于是一直以来,她刻意关注煌盛集团的动向,有意无意在舍友面前泄露自己与煌盛老总很熟的讯息。
现在,身边人都以为她是煌盛老总的秘密女友。
如果今天她和郁寒深说不上话,那她苦心营造的一切都将被戳穿。
“郁总,您还记得我吗?我叫林仙儿。”林仙儿强忍着心里的畏惧,故作镇定地看着郁寒深。
“去年在皇廷会所,我不小心打翻了您的茶杯,您当时没有怪罪我,还安慰我别紧张,我一直很感激您。”
“所以,我、我想请您吃个饭,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说完,林仙儿垂下头,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林仙儿?”郁寒深嗓音低沉,“有点印象。”
林仙儿一喜,眼里放出光来,但下一瞬,眼底的光熄灭。
“去年发生的那点小事,难为林小姐记这么久,感激倒也不必,那次只是见林小姐年纪与我太太相仿,才出言宽慰。”
林仙儿一怔,“太太?您、您结婚了?”
这怎么可能?
去年初秋那阵,她在皇廷上班,身边的同事天天八卦这位煌盛老总。
严肃正经、不近女色和单身,这三个词仿佛是他的标签。
当时他怎么可能有太太?
郁寒深身上流露着上位者的疏离,但不失涵养和风度,他没回答林仙儿的疑问,只抬腕看表:“还有事?”
听出他要走的意思,林仙儿忙又问:“大家都说您在皇廷为难焦连芳,是为了替我出气。”
“我与您不熟,您肯定不会为了我这么大费周章,但有个问题一直困扰我,您为什么不解释?”
那么多人来给她送礼,她不信郁寒深不知道。
却没解释过只言片语。
郁寒深勾了下薄唇,却更显凉薄:“林小姐知道,什么叫挡箭牌吗?”
十二月末,海城气候湿冷,风裹挟着冷气,直往人骨头里钻。
林仙儿呆愣在原地,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
她想起来传出和郁寒深的绯闻后,莫小姐几次三番来找她的麻烦。
最后一次甚至带着好几个男人来找她,明目张胆地想要弄花她的脸
虽然后来她侥幸逃脱,还报了警,莫小姐之后收敛了很多,但每每回想起来,她依然惊恐万分。
“仙儿,你跟你老公说什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那几个女生看郁寒深离开,才敢围上来。
林仙儿怔怔回神,摇了摇头。
她脸色苍白,耳边似乎还回响着煌盛老总最后那番话:
“若不是你贪心,默认流言,借机大肆敛财,我也没机会拿你做这挡箭牌。”
“女生有点小聪明是好事,但小聪明要是用到不对的地方,当心自食恶果。”
“处理好你那几个朋友手机里的东西,我不希望我的太太因为不实的绯闻难过。”
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洞察和警告。
好可怕的男人。
他都没回头看,就知道身后有她的朋友,并且在偷拍,甚至看穿了她想要利用照片坐实她和他有男女关系的意图。
思及此,林仙儿心有余悸:“把你们手机里的照片都删了!”
“啊?好不容易拍的哎,你和郁总站在一起超般配,之前不是有人不相信你是煌盛集团未来老板娘吗?把这些照片传到校网上,我看谁还敢不信。”
其中一个女生说。
林仙儿没再多言,伸手抢过那几个女生的手机,把关于她和郁寒深的照片都删除。
以前不是没听闻过郁寒深手腕狠厉,但听来的,终归不如亲身经历来得深刻。
刚才短暂照面,她已经充分意识到,那个男人不是她能算计的。
司桐直接乘校园巴士去了校门口,然后坐地铁去华和医院。
一直在病房待到晚上九点。
她正想起身回学校,舅妈说:“我想带央央回桐城。”
司桐愣了下。
听见舅妈又说:“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本来就是要慢慢养,在医院和在家都一样。”
司桐想了想,“那再住一段时间,还有十几天期末考,等我考完试,跟你们一起回去。”
她担心舅妈回家又要找工作赚钱,之前转给舅妈的那笔钱,还完债还剩一点。
舅妈其实不用那么辛苦。
可或许是因为无依无靠,没有安全感,总觉得那些钱不知何时就会花完,要不停地赚钱才能安心。
得到舅妈的点头同意,司桐亲了亲熟睡的央央,坐电梯下楼。
走出住院楼大门的一瞬间,看见站在连廊边弹烟灰的郁寒深,司桐脚步猛地一滞。
心脏顷刻间跳如擂鼓。
想低头装看不见已经来不及,男人迈开长腿朝她大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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