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一惊,想要站起来。
翠姐却一把按住我,小声道:“不要!那里面有烂仔,你惹不起!”
这个时候,那惨叫声一声长似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我急切地问:“怎么回事?”
袁欣悦怜悯道:“这地方住着好多从甘肃、四川、贵州、云南等偏远山区招来的劳务工,最大的十九岁,最小的只有十岁,有的看上去更小。他们一不听话,就要被管他们的烂仔打……。”
老袁立刻眼严厉的眼神制止女儿,同时小声道:“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袁欣悦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与此同时,惨叫声在一阵短促的“啊”之后,嘁然止住了,象被谁蒙了嘴一般!
我很好奇,但因为老袁和翠姐都一脸戒备,我也不好再问什么。只是接下来,我再也没有了食欲,匆匆吃完后,便和翠姐一家告别。回去的路上,我看见有几间房子里,地上堆满了席子、被褥、锅碗瓢勺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群穿得破破烂烂、满脸稚气的孩子或坐或躺或站,大的有二十多岁,小的似乎连十岁都不到,有的还穿着FKS的厂服!
我的心,立刻纠成了一团!
第二天上班,我匆匆将签字和无须签字的文件分开,康继业一来,就可以直接工作了。
然后,我走进己经兼职人资经理的丁鹏举办公室!
丁鹏举虽然对别的陆干有些傲慢,但自从我们同去J省后,他对我就热情了不少。看到我进来,立刻道:“杨特助,有何吩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他对面,严肃地问:“丁经理,我在总裁办公室看到的人力资源报表,没有一个童工。但是为什么,昨天我却看到有不少穿着FKS工衣的童工呢?”
他不屑地耸耸肩:“现在招工难,不仅FKS,珠三角很多工厂都有童工。你之所以看不到,是劳务公司在年龄和学历上造了假。”
我诧异地问:“造假?现在资讯这么发达,学历还好,特别是身份证,如果造假的话,人力资源部肯定可以查出来。”
他忿忿道:“查个屁啊查!中央人力资源部那帮屌毛灰和劳务派遣公司本来就是蛇鼠一窝的!”
我立刻问:“现在FKS的劳务派遣工有多少?”
他脱口而出:“除了老员工,新招近的员工,没有任何直招,百分之百都是劳务派遗工!如果不经过劳务公司,任何人都别想进厂!”
我不由想起了赵新华的劳务派谴公司黑幕,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由皱眉,喃喃自语道:“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他无所谓道:“这样很好啊。先由劳工与劳务派遣公司签订劳动合同,再由派遣公司与用工企业签订劳务派遣协议。如此,劳工与派遣公司是劳动关系,与用人单位则是有偿使用关系。如此一来,用人单位就避免了用人风险、减压少了劳务纠纷。一旦发生事故,比如自杀或工伤等等,派遣公司和用人单位之间就会把责任互相推诿。如此,劳工就很难找到解决的办法,想要得到赔偿,更是难上加难。这种劳务派遣模式,让用人单位省了很多事,减少了大批因管理工作带来的工作量和相关麻烦。既逃避了法律责任,又降低了用工成本。”
这些言论,之前我在“如何规避新《劳动法》”的培训课上己经听过了。但是,当年赵新华的理论,还只是个雏形,没想到现在,连FKS这样的大公司都用上了!
但是,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不解地问:“企业将用人风险转嫁给劳务派遣公司,那后者如何赚钱呢?”
他羡慕道:“他们赚钱的方法才多呢,简直是五花八门!”
虽然他的叙述有些零乱,但我还是大概了解了劳务派遣公司的一些黑幕。
就拿FKS来说吧。
第一,因为现在招工难,每招进一个劳工,厂里都会给劳务派遣公司钱,三五百不等。厂里需要的人手多,所以招进一个人,劳务公司就能得到六百元,如果做满三个月,则返回1400元/人;第二,厂里招工时,除了50元的体检费,不收取其他任何费用。但派遣公司却要收被褥费等等,最少200元;第三,也是他们主要的赚钱方式就是,就是克扣员工的各种社保费,在FKS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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