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证明呢?
皇帝给亦昶的惩罚就是证明。
他没有圈禁,没有夺爵,反而是将他远逐到边疆。
西北苦寒吗?听起来像是从京都权力中心去了边境,可其实,却未必!
他的封地那一块与安绛兰毗邻,是交通贸易要塞,若是薛成琰带军打通了商路,那贸易也先从他封地的商柏城开始,亦昶绝对会在这场最少持续数百年的惊人贸易里占据巨额利润!
而若是薛成琰没打赢,回头求助,也需要经过亦昶。
要么收服薛家,要么掣肘薛家。
这就是皇帝这几年的愿望。
他把这件事交给亦昶了。
皇后全身发凉,可全身的热血又在随着愤怒四处游走,似乎要冲破这条残躯,冲到金銮殿去。
绝不可以这样。
她在深宫中这么多年。
算计了无数事情,推演了无数事的发生,不敢干涉,借他人之手为力,纵横捭阖。直到最后一次,她必须涉身局中。
她不相信,自己死后,还能不给陈贵妃做嫁衣。
亦昶已经算到了这里,他有的是办法,利用她和陈贵妃的关系,让陈贵妃的继位变得顺理成章。
就犹如元后死前嘱咐的那句“让唐贤妃继位”也是她的手笔。
自己做过的人,更怕别人这么做。
自己一辈子的算计,殚精竭虑,要托举另一个什么也没做,只是生了个好儿子的女人坐上凤座。
她死也不甘心。
皇后死死抓住了床边的扶手,脸色灰暗,说:“去请陈贵妃过来。”
“对了,还有二公主。”
宫里这些日子的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
二公主冷淡地坐在皇后床前,冷冷说:“皇后娘娘不好好休息,叫我来做什么?”
皇后爬起来,靠着引枕,只能苦笑:“阿昭,母后是有些事想对你说。母后快不行了……”
“我会为母后祈福。”二公主不太耐烦地垂下眼睛,“让上天庇佑国母一切安康。”
皇后收了声,她的语气,是没有和她和解的可能了。
“刚被十分信任的人捅过刀子,阿昭,你还不能相信别人吧?”皇后的声音,此刻竟然称得上和蔼。
二公主一惊,霎时防备地看着她!
皇后却无暇再顾及小女孩的心情,枯槁般的双眼定定地盯着她,死灰一样的眼中透出压抑得极深的恨意,层层翻涌。
这么多年,无论多么不想接管她的责任,在多少个瞬间厌烦过她的身份,叹息过二公主有那样一个生母的好运,到此时,她都只剩下一定不能让亦昶母子得逞的意志。
这种意志惊人地跨越了病痛,给她注入了全新的力量,甚至能够坐起来,浑身都因为注满力量而发着抖,像是垂老的风箱再次被用力地拉动,发出尖锐的叫唤声。
“你记着,我从没有想过要害你。”皇后许多年的记忆翻涌在眼前,到了这个时刻,她连二公主刚出生在襁褓里的模样都回忆得清晰了。
二公主皱了眉,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元后,我答应了她,保护你,养你长大,我没有反悔。”
“你记着,我和你母亲是一派的。”她的脸上已经做不出多余的表情,只是一味坚定地重复着,看着有些吓人,“我到下面,也是对得起她的!”
皇后似乎说得太激动了,枯瘦的手紧紧抓着二公主的胳膊,她吓了一跳,皱着眉赶紧往后退,斥道:“娘娘干什么?”
皇后依然没有放开她,只是偏执地盯着她年轻的容颜点点头,说:“你落水,和我无关,你要记着,你死了我也没有好下场,我只想让唐家的日子好过,任何妨碍唐家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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