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里,林与幼没怎么开口,但每次开口都是跟江不言说话,她像是对江不言很感兴趣,又像是对江不言没什么想法,判断不出,与其说江不言是“渣男”,不如说她是“渣女”。
程京宴沉着脸,松了松领带,将手机搁在一边,瞥了一眼桌角助理送来的晚餐,想着那顿自己吃不着的饭,彻底没了胃口。
刚好到时间,便打开摄像头,开始会议。
对面是法国人,全程说的法语,程京宴听得懂,所以没带翻译,也没戴同传机,他们正在讨论一项很严肃的决策,大家都表情凝重,深思熟虑,结果冷不丁的,程京宴突然嗤笑了一声。
笑得非常突兀,像被气笑的,又像是嘲笑,因为成分复杂,对面的客户都是一愣,一时间没人敢继续说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让他觉得可笑?
程京宴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没理对面几个洋人,自顾自合紧了后牙。
南冷北热?谋财害命?CP绝配?亏她想得出来。
她是既不喜欢江不言,也不喜欢他吧,要不然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那个女人,除了她弟弟,最爱的,只有她自己。
……
金丝楼这边,大家已经吃完了饭。
小助理和两个实习生主动提出要去洗碗和收拾厨房,林与幼教她们操作洗碗机,剩下的就交给她们了。
谢渊负责泡茶,运营小姐姐在陪丢丢玩儿,叶颂临时接了客户的电话去了阳台,便只剩江不言和林与幼。
两人靠在窗边,吹着徐徐的风。
江不言道:“总算可以跟你好好说话了。”
林与幼:“不是一直在说话吗?都聊了一顿饭了。”
他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林与幼不想接茬,江不言也就只是一笑:“还有一件事没聊到,就是那个护工。”
林与幼蹙眉:“怎么?”
“下午我替你跟警察做了笔录,免得你来回跑太辛苦。现在的情况是,她犯绑架罪,已经被警察正式拘留,她跟警察说,她带走丢丢,主要是想跟你多要一些赔偿。”
“赔偿?”林与幼可笑。
“我要赔她什么?我没跟她要赔偿,她就应该夹紧尾巴烧香拜佛了,还敢跟我要赔偿,行啊,我会记得跟她要赔偿的,她这些年吞了丢丢多少营养费,我都要她吐出来,还要她赔丢丢的精神损失费!”
江不言想将她被风吹得散到脸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刚抬起手,林与幼就自己整理好了,他莞尔。
林与幼说:“江医生,今天谢谢你。”
“不是已经谢过了吗?这顿饭就是。”江不言道,“而且我也没有帮上忙,丢丢是京宴救下的。”
“这还叫没有?”林与幼没见过他这么谦虚的,“忙前忙后,耽误了你一天的工作,这顿饭只是我请亲朋好友一起庆祝丢丢出院,不是专门设来答谢你的,根本不能算数,我还在苦恼,要怎么还你这个人情呢。”
江不言眼睛微弯:“那你喊我的名字吧。”
林与幼愣怔:“什么?”
江不言悠悠道:“不是不知道要怎么还我的人情吗?那我就自己提了,你喊京宴是直接喊的名字,喊我就是‘江医生’,对比起来也太亲疏分明了,所以以后你也喊我的名字吧,这样才公平。”
林与幼莞尔:“江不言?”
江不言笑:“嗯,这样就好。”
……
这一晚,大家聚到十一点出头才散,林与幼送他们下楼,叮嘱道:“路上小心。”
江不言说:“你上楼吧,我们会把女孩子安全送回家的。”
三个男人都是开车来的,负责送四个女孩回家,林与幼看他们都上车后才上楼。
挺奇怪的,她今晚一直挺开心的,但上楼的时候,心情却就莫名烦躁起来,大概是要来大姨妈了吧。
丢丢早就睡了,她本也想洗洗睡了,结果收到南颂的信息:“散了吗?”
林与幼回:“刚送走客人。”
南颂直接打了个微信电话过来,林与幼秒接:“南颂。”
南颂声音一如既往的婉转:“我给丢丢买了一份礼物,本来算好今天能到,结果物流卡了,应该要明后天,你注意收一下。”
林与幼一笑:“行,谢谢。”
南颂道:“你再准备一句谢谢,我还有一份礼物送你。”
林与幼自然是拒绝:“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你别浪费钱。”
南颂则是说:“这份礼物,你肯定需要。”
甚少听她的语气这么笃定,林与幼来了兴趣:“那你先说说。”
南颂冷不丁:“杨琼。”
林与幼毫无征兆地滞住:“……?”
南颂:“上次你不是说,十年前的事只剩下这个叫杨琼的人证吗?我就托朋友打听了一下,结果你猜怎么着,不仅打听出来了,而且,她前两天,刚好就回国了。”
“……”
杨琼。
林与幼舌尖抵住腮帮。
今天又是经历丢丢失踪,又是做饭招待客人,她原本已经筋疲力竭,但这个名字一出来,她的倦意就一扫而空。
她语气不明地问:“她真的回国了?在哪里?”
“具体在哪里不清楚,她回国是为了许枝梨的生日。”南颂低声,“你不是一直想找她问清楚当年的事吗?这就是一个好机会。”
林与幼眼里有淡淡的红血丝:“没错,我一定要见到她,当年的事,她还没有给我一个解释。”
“但许枝梨的生日宴要邀请函,你能拿到邀请函吗?”南颂问着话,同时也在想,自己有什么人脉能帮她拿到这份邀请函?
林与幼道:“我想想办法,应该可以。”
既然她自己可以,南颂就没有掺和,没什么事就挂了:“早点休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林与幼放下手机,吐出口气,总算知道自己莫名的心情不好是为什么,她的第六感就是好的不一定灵,但坏的百分百。
杨琼啊……
杨琼是国内非常顶尖的芭蕾舞者,年纪轻轻就拿了国际芭蕾舞比赛大满贯,被誉为“芭蕾舞的脊梁”,意思就是支柱,后来因伤退役,自己开设舞团,教导学生。
十几年前,林与幼被林志达赶出家门,一个人在老城区生活,没事就喜欢穿着自己唯一的一条白裙子,一个人在空地上跳芭蕾舞。
她没学过芭蕾舞,只是一次偶然,看到电视上在播芭蕾舞,她一下就被吸引了,就跟着电视上自娱自乐地跳着。
杨琼那会儿在寻找编舞的灵感,游走在老城区的街道里,碰巧就看到了她。
杨琼说她很有天赋,说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还说要收她为徒,要将自己毕生所学都教授给她,让她成为顶尖舞者。
林与幼懵懵懂懂又欣喜若狂,此后几年,她就跟着杨琼,参加比赛,拿到名次,自身实力加上“杨琼唯一的徒弟”的名头,让她在圈内迅速走红,她甚至还拿到了出国进修的资格,眼看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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