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言第一个发现程京宴来了:“与幼,你叫的网约车到了吗?”
林与幼看了下手机:“没有,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接单比较慢。”
江不言笑:“那就取消吧。”
“嗯?”林与幼不解,江不言朝路边扬扬下巴:“京宴来接你了。”
什么?林与幼看了过去,果然看到程京宴日常开的那辆黑色卡宴。
江不言笑着问:“是新婚夫妻难舍难分,还是知道你会遇到我,所以来宣示主权?”
“……”林与幼心忖,真不愧是朋友,太了解宴总了,就是后者。
她轻咳一声,接过丢丢,“今天麻烦江医生了。”
江不言却躲开她的手:“既然已经麻烦了,索性我就再麻烦一点,送你们上车。”
林与幼还没反应过来,江不言已经走下台阶,她一愣,连忙跟了上去。
程京宴看着他们朝自己走来,表情不冷不热,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江不言抱着丢丢到车边,曲起手指敲敲车窗:“医院门口不准停车的。”
程京宴降下车窗:“即停即走,不行?”
“行。”江不言将丢丢放进后座,又扶着车门,示意林与幼也上车,林与幼茫然地坐上后座,车门随后被江不言关上。
林与幼以为他真就只是想送他们上车,正要跟他拜拜呢,结果江不言脱了身上的白大褂,也坐上了副座,连安全带都系好了,自然道:“走吧。”
林与幼:“?”
程京宴面无表情:“你上来干什么?”
江不言微笑:“你们结婚,不用请朋友吃饭吗?我今晚要去你家吃饭,不欢迎也没办法,我这人的脸皮比较厚,喜欢不请自来。”
林与幼:“……”啊?
江不言自顾自道:“与幼,你今天下厨,上次你做的那道红烧茄子很好吃,我后来自己在家做,或者去外面吃,都吃不到那么好吃的。”
林与幼脑子里想的是——不是,等会儿,她答应请客了吗?为什么他非但安排好了晚餐,还安排好了让她下厨?
嘴上则是下意识回答:“那道红烧茄子不是你炒的吗?”
丢丢立刻举手:“那是姐姐炒了一半,然后不言哥哥炒了另一半!这件事丢丢也记得!”
一人炒一半。
他们还一起下厨了?
程京宴抬起眼,看向后视镜,他们上次那顿饭他没去——或者说,当时林与幼拒绝他去,所以现在江不言说的是“他们的回忆”。
他抿紧了薄唇,脸色沉了。
江不言是故意提的那件事,但确实没想到丢丢会神补刀,他闷笑起来:“丢丢记性真好,没错,是这样,那是我们一起炒的。所以与幼,今天下厨吗?”
“……”林与幼也琢磨过味了,这人故意刺激程京宴呢。
她忍不住瞪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蔫儿坏呢。
程京宴因为吃醋,想给丢丢换个主治医生的想法,她是拒绝的,但江不言突然来挑衅程京宴,她也很无语。
非要给她整个修罗场是吧?
她看向后视镜,刚好在后视镜里跟程京宴对视上,她蹭了下鼻子,想说点什么。
程京宴“咔嚓”一下挂挡,踩油门,车子飞出去,语气冷飕飕:“叫徐姐买菜,今晚在家里请江医生吃饭。”
“……”林与幼原本的话也卡住了,深吸了口气,干脆破罐破摔,她拿出手机,群发消息,“行。”
要死大家一起死。
一个小时后,沪城最贵楼盘没有之一的樊楼A栋8楼客厅里,谢渊、小助理、运营小姐姐、实习生X2,一共五个人,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不敢乱动,甚至不敢乱看,宛如监狱里的犯人面对牢霸那种绝对服从。
——没办法,宴总就坐在旁边,吾等凡人哪敢造次?
他们后悔了,就不该答应林与幼来吃饭。
都怪海绵宝宝,没把话说清楚,只说“为了庆祝她结婚,请大家来家里吃顿饭”,他们还以为这个“家”是金丝楼呢,直到站在樊楼楼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劲,但那会儿要走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上来。
啊……这是宴总的家,他们何德何能可以走进来……
徐姐端来一盘洗净、切好的水果:“大家先吃点儿水果,都是今天才从商场买的,很新鲜的。”
“海绵……咳,与幼还没好吗?”谢渊如坐针毡,急需林与幼出来救驾,徐姐说:“少夫人主要吃火锅,再炒几个菜作配,很快就好了。”
谢渊立马起身:“我还是去帮她吧!”
一呼百应,小助理他们也纷纷起身:“我也去我也去……”
徐姐为难:“啊,可是厨房没那么大,这么多人去不方便。”
“……”小助理等人被迫重新坐下,继续苦哈哈地和宴总同处一个屋檐下。
谢渊快步进了厨房,作势要揍林与幼,压低声音说:“你把我们叫来干嘛!”
林与幼哼着小曲儿:“死道友不死贫道。”
她一个人面对程京宴和江不言是修罗场,但一群人一起吃饭,那就是普通聚会,这个修罗场就不存在啦,林与幼情商多高啊,至于蟹老板他们的心理阴影,那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损友就是这样的。
丢丢趴在一只熊猫沙发上,好奇地看着僵硬的小助理们:“姐姐,你们现在的表情,跟我昨晚看鲨鱼纪录片的时候一模一样,是因为我姐夫吗?可是我姐夫不吃人啊。”
小助理们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她们可不敢这样想宴总,万万不敢这样大逆不道地想宴总。
罪魁祸首江不言,虚握着拳头,挡在唇边,掩饰笑意,他也没想到,林与幼会直接把上次聚餐的人都叫了过来。
丢丢觉得她们对他姐夫有误解,其实他姐夫人很好的,他演示给她们看,他从熊猫身上起来,跑到程京宴面前:“姐夫,我今天查到你名字的含义了。”
程京宴:“说来听听。”
丢丢拿出本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字:“就是‘京兆画眉’和‘新婚宴尔’的意思。”
小家伙认真解释,“前一个成语是一个历史典故,说的是古代有一个叫张敞的京兆尹很爱他的妻子,但他妻子的眉毛有一点缺陷,所以他每天都要帮他的妻子画眉,后来的人们就用这个典故形容夫妇恩爱。”
程京宴倒是想起新婚第一天早上,林与幼拿着画笔帮他补眉毛缺口的事,唇角一泛:“还有呢?”
“后一个成语是新婚快乐的意思。姐夫,你名字的两个字,都是跟夫妻有关系,你妈妈是不是特别希望你可以娶到老婆,所以才给你娶这个名字啊?那她现在实现愿望啦,你有我姐姐这个老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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