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老宅。
程夫人在茶室里插花,秋姨和冬姨在旁边为她泡茶,她用剪刀剪短了枝叶,再插入花瓶,明明已经搭配得很错落有致,却还是觉得不满意,又将花拿出来。
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她瞥了一眼,神色依旧淡淡,直到将花调整到满意的程度,才拿起手机,回了对面一个“好”字。
她喝了杯茶,优雅起身。
秋姨冬姨也连忙站起来:“夫人,要出门吗?”
程夫人拿起披肩:“去,南山南。”
南山南是一间茶楼,环境优美有格调,独立包厢隐私性强,是商务会谈的好场所。
程夫人到后,对服务生说了包厢号,服务生立刻为她带路。
她是被人约来的,对方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
服务生打开包厢的门,里面的人立刻起身,是——许枝梨。
程夫人抬了下手,让秋姨和冬姨在外面等着,自己走进去,姿态优雅:“阿梨。”
说起来,这还是程、许两家婚约解除后,她们第一次见面。
许枝梨拘谨地喊:“伯母。”
程夫人清清淡淡:“什么事这么要紧,要约我到这里说?”
许枝梨做了个手势:“伯母您先坐。”
程夫人原本还是很满意许枝梨的,她无论是家世,还是性格、样貌,都很符合她挑选儿媳妇的要求。
可惜了,被林与幼一手毁了,这件事,一定程度上,也加重了程夫人对林与幼的不满。
但即使她不满林与幼的做法,但事情已经发生,许枝梨已经丢了人,那就不可能再回到她儿媳妇的行列。
既然已经不可能成为一家人,程夫人也不想再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所以坐下后,第一句话说的就是:“我还要陪奶奶到山上礼佛,长话短说吧。”
许枝梨一边奉茶一边低声:“这件事,跟与幼有关。”
程夫人不动声色:“你说与幼?”
“虽然与幼设计陷害我,污蔑我妈妈,但我还是拿她当朋友,也正是因为我拿她当朋友,才不能看着她一错再错,我……”
卖惨扮无辜、装乖假柔弱,这些花招,程夫人年轻时候就见多了,不耐烦看小姑娘演,直接打断:“阿梨,有话直说,不用铺垫了。”
她不是男人,不吃这一套。
许枝梨顿了下,才道:“她隐瞒你们一件事,大事。”
程夫人蹙眉。
许枝梨从自己的坐垫上起身,走到她那边,蹲在她身侧,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一段话。
程夫人原本平淡的神色,骤然掀起风浪,她蓦地看向许枝梨:“你说的都是真的?”
许枝梨抿唇点头:“伯母,您信我,我有人证,也有物证,这件事,是证据确凿。”
程夫人倏地站了起来,在包厢里踱步了几圈,脸色很不好看:“……她竟然敢隐瞒程家这种事!”
简直胆大包天!
拿他们程家当什么了!
岂有此理!
许枝梨跟着站起来:“她不仅骗了您,还骗了京宴和奶奶,尤其是奶奶。”
“奶奶那么喜欢她,连她让程家和许家当众出丑这么大的事都不予追究,甚至还做主让她进程家,她却这么回报奶奶,我是实在不忍心奶奶继续被她欺骗,才来告诉您这件事。”
得了吧,她就是记恨林与幼设计她丢脸的事,所以才到她面前告发林与幼。
但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林与幼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她也绝对不会姑息!
程夫人神色沉着,许枝梨的话倒也提醒了她。
程奶奶对林与幼,不知道出于什么,总是无条件地维护,如果要审这件事,就一定要趁程奶奶不在老宅——巧了,现在就是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程奶奶确实去山上礼佛了。
程夫人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几棵因为入了冬,枝叶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的小树,慢声道:“奶奶最近在山上清修,我会吩咐下去,不让山下的杂事打扰到她老人家礼佛。”
许枝梨走到她身旁,低声:“如果,能不‘打扰’京宴,那就更好了。”
程夫人看了她一眼,淡漠点头。
她对外喊:“秋姨,冬姨。”
秋姨冬姨推门进来:“夫人。”
……
此时此刻,山夕岁工作室二楼。
林与幼草草花了几笔,感觉集中不了注意力,无声地叹了口气,丢开画笔,从办公桌起身,赤着脚,走来走去。
她还是很担心南颂。
禹城警方虽然已经接手了南颂的失踪案,但办案细节没有向她透露,她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只确定南颂还没找到。
她早上特意找了谢渊,他在黑市上也有一些关系——当初给林志达设套的高利贷郑哥就是谢渊的朋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
“海绵宝宝!”说曹操曹操到,谢渊快步跑上楼。
川野正跟小助理一起将一件婚纱穿上人台,目光跟着谢渊的身影上了二楼,若有所思。
林与幼问:“有消息了吗?”
“还真有。”谢渊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汽水,咔嚓一声打开,“我的人脉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是卷进了一场家族内斗!简单说,她跟这个家族里的A交往,而A正和BCDE等等十好几个兄弟争夺家产,他兄弟就把她抓去当人质,要挟A了。”
林与幼顿时就想起南颂跟她说过,她最近交往了一个“很带劲儿”的男朋友的事,多半就是这个人。
她咬着指甲:“哪个家族啊?”
谢渊摇头:“我的人脉只说不是国内的。”
林与幼:“那我们就没有任何救她出来的办法吗?”
“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要怎么救?”很无力,但是事实,谢渊说,“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待事情发展。”
林与幼联想了一下时间,总算明白,南颂急着把丢丢送回来还给她的原因。
她大概是预感到了危险,怕丢丢在她那里会被连累,所以才连夜托人送回。
谢渊是专门回来跟她说这件事,这会儿要走了:“我约了人吃饭,先走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林与幼点头。
二楼又剩下她一个人。
她来回走了一圈,走到窗边,靠着窗沿,拿出手机,划了一圈通讯录,还是只能给程京宴打电话。
她的关系网里,有本事解决这种事的,只有程京宴。
但他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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