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下意识接过那束虞美人花，橙红色像日落时分的天空，她抿唇：“他去宋家？”
去找宋词？难怪没空来看她。
小唯道：“是的，宋小姐之前看上一条项链，那条项链在国外一位收藏家手里，斯总说道歉要有诚意，所以吩咐我去高价买入，今天项链一到，他就亲自拿着去了宋家。”
虞美人握紧了花束：“……这样啊，那程斯以对她还挺上心。”
小唯微笑，一副感慨颇多的样子：“是啊，斯总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宋小姐那么通情达理，肯定会和斯总和好，不出意外，斯总还是会跟宋小姐结婚。”
虞美人当然知道，如果是程斯以，那确实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
她就是有点意外，程斯以会去挽回宋词，那天他看着明明没那么上心。
不过他们之间的事，她又知道什么呢，他们要是没有感情，也不会走到谈婚论嫁那一步。
小佣人偷偷觑了小唯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可就是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
她往前一步：“虞小姐，我扶您回去吧。”别听这个女人说话了。
虞美人低着头，跟着小佣人转身。
小唯顺手扶了她一把，靠近她耳边低声说：“虞小姐，您可能不知道，宋小姐其实……没有生育能力。”
虞美人错愕：“什么？！”
小唯后退半步：“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虞美人不知道这个细节，眼神纷闪，隐隐约约联想到什么，情不自禁摸上自己的肚子。
小唯保持着客气：“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先走了。”还不忘吩咐小佣人，“扶好虞小姐，斯总说了，现在虞小姐的胎最重要。”
胎最重要……虞美人突然感觉，胸口窒闷，肚子也有细微的，不知名的痛感。
小佣人没听清她贴近虞美人的时候说了什么，但从那句话后虞美人的脸色就不太对劲，她不敢马虎，扶稳了虞美人。
小唯看着她们的背影进了屋后，嘴角一哂，启动车子离开。
她要去宋家接程斯以。
……
此时，宋家。
程斯以被宋家的佣人带去了二楼宋词的房间。
宋词坐在飘窗上，看到他来，眼底其实有些惊讶和喜色，但不愿意表露出来，别开头：“你来做什么？”
程斯以温声：“我来道歉。”
宋词把脸埋在膝盖里，心下隐秘喜悦。
那天泼他咖啡，是情绪上头一时冲动，回到家后她不是没有后悔，怕跟他就这么结束了，但要她去低头，她又放不下面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找她道歉，他那样的人，居然会先上门，宋词嘴角轻微弯一下，骄矜的没有说话。
程斯以走过去，将手里的珠宝盒放在小桌上：“来看看，这个是不是你之前想要的那条项链？”
宋词犹豫了一下，从飘窗的这头，挪到了那头。
程斯以打开盒子，宝石的光芒直逼眼球，宋词心头一动，不由得说：“这条项链，不是在一位法国收藏家的手里吗？我去问过，但他开出的价格太高了。”
程斯以不以为意：“一个数字而已。”
“……”没有哪个女人，能在他这种柔情攻势下还不原谅他吧。
宋词给自己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然后软了语气。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要道歉的话，那你跟我说清楚，你跟那位小姐的事。”
程斯以简单说：“我跟她，几年前就在一起过。”
宋词惊讶：“啊？”
程斯以目光温从：“那个孩子，也是我答应跟你试试之前有的，她又离开后，我才跟你在一起。”
不是脚踏两条船，他程斯以不会做这种事，这也是他要来解释清楚的。
宋词头脑风暴了很久，站了起来：“所以她是离开后，发现自己怀孕，留下了孩子，又带着孩子回来找你？？”
程斯以对细节没有多加阐述，只望着她真挚道：“没有及时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我不对，这个是我的赔礼，你收下，不用有负担的。”
宋词这会儿的心思已经不在珠宝上了，她眸光闪烁：“她太狡猾了吧。”
她觉得，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分手后发现的孩子，就应该处理掉才不会给彼此增添负担。
虞美人这不就是背着程斯以偷偷怀孕，等胎相安稳了，就挺着肚子上门，要程斯以负责吗？
狡猾，卑鄙！
但程斯以道：“这是我的错。”
宋词心潮跌起：“你护着她？所以你是要留下孩子？你要对她负责？你会、会娶她吗？”
程斯以对此没有肯定答复。
宋词愣愣的：“所以你今天不是来跟我复合的？”
程斯以道：“我说了，我是来为伤害你的事道歉的。”
只是道歉。
他跟她那时候毕竟是男女朋友，虞美人怀孕回来，他理所应当告诉她，没有及时告诉，也是他的错。
宋词如坠冰窖，她以为程斯以是道歉求复合，她往前一步：“你真的要跟我分手？”
程斯以摇头：“阿词，我们当初说试试，但试过了，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因为我不能生育？！”宋词情绪忍不住激动起来。
程斯以望着她，又好像透过她在看别的人，话似是对她说，又似是对别人说。
“如果我喜欢你，就算你身上有千万种的不好，我还是喜欢你，还是会跟你在一起。”
换而言之，不在一起，就是因为他不喜欢她，只是因为不喜欢，跟她能不能生，没有关系。
“……”宋词有些恍惚地后退，坐在了床沿，过了好半天，才涩然道，“可是我觉得，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虽然跟你在一起了，但我总觉得，你离我很远，你明明看起来那么平易近人，可我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走进你心里……有谁真正走进你心里吗？你之前的未婚妻，那位姓许的小姐走进去过吗？”
程斯以没有言语，她咬住后牙：“那个怀孕的女人呢？”
这次程斯以脸色有轻微的变动，宋词就知道了，难怪他这样的人，会在分手几年后，又吃回头草……她喃喃：“我真的有些嫉妒她。”
这在程斯以看来没有必要：“不用嫉妒她，不用跟她比，你也很好，宋词，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好。”
宋词眼眶蓦地一红，他就是这样温柔的性子，她喜欢他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样好的人，以后不是她的了。
她只是，短暂地拥有过他。
小唯走到了门口，低声喊：“斯总。”
程斯以颔首，又对宋词道：“我先走了。”
宋词只是戚戚地看着他，想要挽留，又说不出口。
小唯转身要跟在程斯以身后下楼，脚步慢了一下，等看着程斯以到一楼后，她才回头对宋词说：
“宋小姐，如果你不甘心就这么错过斯总的话，我觉得，你可以再努努力。”
宋词恍惚：“我有什么资格挽留他呢？我不能生，程家不许我进门，而那位却怀孕了。”
小唯低声：“比起你，我觉得程家更不会允许那位进门，哪怕她生下孩子，也不会允许。”
宋词茫然抬头：“为什么？”
小唯不能久留，匆匆说：“她叫做虞美人，具体的，您感兴趣的话，就自己去查，该做什么您好好想想。”
说完，她快速下楼，跟上程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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