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幼看到程奶奶也放下筷子,就抬头来了一句:“奶奶,您也不吃了吗?那真是可惜了这一锅骨头汤,炖得这么烂了,下次还是不要浪费食物,直接炖我的小腿骨吧。”
程奶奶被她这无厘头的话吓到,哑然失笑:“坏幼幼!你胡说什么呢!”
林与幼弯唇:“这不是看您愁眉不展,想要逗一下您嘛。”
程奶奶笑叹:“奶奶没事儿。”
又对南颂和林景舟说,“让你们见笑了,他们夫妻都是因为斯以的事,不是因为别的,可不要多想哦。”
南颂托着下巴眨眨眼:“斯总和他女朋友的事啊,我也听说了一点,奶奶,您也不支持他们在一起吗?”
林与幼也挺好奇这个:“奶奶,您现在也扮演起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啊?”
在场都是自家人,程奶奶就没太遮掩,摇摇头:“我原来以为,虞美人当年离开,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误,她改过了,跟斯以重新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我直到那天才知道,原来当年斯以还因为虞美人生了一场病,我特意找来斯以的秘书问个清楚,他那个病根本没好,最近又开始吃起药,多半又是因为虞美人。”
“所以我才觉得,他们确实不合适在一起。”
“生病?”林与幼跟南颂对视了一眼,“生什么病?”
程奶奶没说。
毕竟属于个人隐私,程斯以自己没说,她也不合适公之于众:“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
她重新招呼大家吃饭,“幼幼不是说这个汤很好喝吗?盛一碗给南颂和景舟试试。”
丢丢踮脚:“我也要!我也要!”
……
饭后他们又在老宅待了一会儿,下午才离开。
丢丢跨坐在林与幼的大腿上,趴在她的肩膀,开始睡觉。
这个小家伙,有一坐车就犯困的习惯。
南颂还好奇着,对林与幼小声:“什么病啊?人走了得了,回来又复发?相思病?”
林与幼刚想到,前排玩手机的林景舟就说:“心理疾病呗。”
林与幼也是这么想的,多半是心理问题。
南颂想了一下:“我发小的老公,好像认识挺厉害的心理医生。”
这话听得林景舟很不爽,从副座回头:“不是,姓南的,你要为了程斯以,去找你朋友的老公的朋友?你犯得上吗?你们什么关系啊要你上赶着?”你对我这么上心过吗?
最后一句没问出来,因为知道她肯定没有,多余自取其辱。
南颂踢了他椅子一脚:“都是朋友,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帮忙怎么了?”比不上他,分手了还跟前女友在大街上接吻。
最后一句她也没说出来,省得他以为她多在乎他似的。
林景舟道:“你说你多冒昧啊,人家又没公开说自己有病,你就跑去给人介绍心理医生。”
“也是,不像你,公共场合发晴,我不应该给程斯以介绍心理医生,我应该给你介绍男科。”南颂嘴皮子利索着呢。
小六爷也无所畏惧:“我看什么男科啊,你把心理医生介绍给我吧,我问问一看到你就想草,属于哪方面的问题。”
“……”林与幼默默捂住了丢丢的耳朵,不让祖国的小花朵,被这俩卧龙凤雏污染了。
南颂看着窗外风景:“你还是重新投胎,从幼儿园开始,重新学一下男德吧。”
幼儿园?林景舟皱眉:“你真喜欢打奶嗝的弟弟啊?”
南颂就又踢了椅子一脚。
·
到了樊楼,三大一小一起下车,林景舟琢磨了一下,回头问南颂:“你要住樊楼?”
南颂毫不犹豫:“那当然了。”
林与幼贴心:“林少爷也可以留下,客房多的是。”
这就不太合适了。
程京宴不在,家里只有他老婆孩子,他留宿算怎么回事?林景舟挺想将南颂带走的,然而南颂已经很有先见之明地抱起丢丢。
最终林景舟只能自己走了。
林与幼带着南颂上楼,一脸“我就知道你俩两个不会真的分”的表情。
南颂淡定:“你错了,我这次是真想分,是那位爷突然来了兴趣,追着我放,但兴趣嘛,都是有时效性的,等他过了这阵上头的日子,就会自己走。”
进了家,她们先将丢丢放在床上,两人一起帮小家伙换套舒适的睡衣。
南颂脱掉丢丢的薄卫衣,小家伙已经五岁多,身体开始抽条,加上有被程京宴带着打羽毛球棒球之类的运动,早就没了那种病弱的感觉。
林与幼从衣柜拿出更换的衣物:“给你们买的礼物,还在后备箱,我等会儿让人拿上来,先给你挑。”
南颂揽着丢丢身体,好笑道:“你还真的以为,我是来跟你要礼物的?”
林与幼将睡衣套进丢丢的身体,顺便冲她抛媚眼:“那你要什么?我的色?”
南颂便故意上下看了看她,模仿那种色眯眯的纨绔,不过很快正色道:“我是来跟你说一件事的,我好像在禹城看到许枝梨了。”
……许枝梨。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林与幼都愣了一下。
而后笑意渐渐收起来:“几个月前我们查到她跑去了国外,然后就没动态了。”
南颂:“我那天在会所见客户,碰巧看到一个脸上毁容的中年女人,推着一张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我怀疑那就是许枝梨和阿碧。”
因为这个搭配太像了。
林与幼将丢丢的衣服拉好,抱他睡在枕头上,盖好被子,这才示意南颂出来说。
徐姐用红茶和牛奶自制了奶茶:“少夫人,南小姐,试试看,我想着保留茶味,所以没加太多糖,如果觉得不够甜,可以自己加点糖浆。”
“好,谢谢。”南颂微笑。
林与幼端起奶茶,捧在手心里:“阿碧整过容,她也不是没可能又整了一次。”
南颂点头:“而且她们有保姆车接送,看起来挺有钱的,之前不是说她们是被一个叫罗夫的外国人救走了吗?他们是不是要搞一波大的?”
“如果是在国内,他们做不了什么。”这一点林与幼很确定,国内管控严格,更不要说还有程家和林景舟的势力。
南颂就是觉得不太对劲,才赶来给她提个醒:“林景舟也在查了,总之你这段时间出入小心一点。”
话题聊到这里,她一顿,抬起头看林与幼:“许云早不是被判死刑了?”
“嗯,今天执行。”
今天……南颂看向窗外,天都已经快黑了,十有八九,已经执行完毕了。
虽然林与幼对许云早毫无感情,但那说起来是她的亲生母亲,南颂有些猜到她赶在今天回国的原因。
遥遥送一程吧。
两人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转回了日常的聊天。
·
夜里,林与幼躺下休息,程京宴照例打来视频,她接了,闲聊的时候说起许枝梨的事儿。
程京宴没说什么,但明显也上心了:“我明天下午回来。”
林与幼挑眉:“不是要下周吗?”
程京宴淡定:“事情办完了,提前回来。”
林与幼哼笑:“是担心我吧。”
程京宴假装听不见,低头签文件,他在国内,时差一致,但他这会儿还在忙工作——哎,别扭的宴总又在装无事发生。
林与幼弯着唇,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她连飞了二十几个小时,也很累了:“我要睡了,先挂了。”
“你困了就睡,但别挂,把手机放一边。”程京宴道。
“你要看着我?”林与幼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儿,“怎么这么腻歪啊宴总,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程京宴面瘫道:“是啊,毕竟我只是一个空有丈夫头衔,却连婚礼都没办法办的可怜人,还不许我看看老婆解解馋吗?”
“……”她只是没答应他办婚礼,程京宴逮着机会就散发“怨念”。
但林与幼对办婚礼,是真的兴致缺缺,总觉得这种定好日子要去办某件事的行为,很像立flag,到最后必然会出事——他们上次婚礼没办成,就是例子。
“你要是真那么想,等我们都比较有空了,就去旅行结婚,和度蜜月一起,这不比应酬一些压根不熟的所谓亲朋好友有意思?”
程京宴一直都挺好哄的,这就答应了:“嗯。”
林与幼趴在枕头上,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不知不觉睡过去。
程京宴看着屏幕中,女人恬淡的睡颜,想到她说的那些话,微微蹙眉。
他越想越是不放心,反正主要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他索性将剩下的事务交给秘书,当晚就飞回沪城。
他到樊楼才八点钟,开门进去,就跟准备出门跑步的南颂碰上面。
南颂惊讶:“宴总?”
程京宴点了下头,说了一句“早上好”,然后就打开主卧门进去。
南颂多聪明的人,看他这风尘仆仆神色略带着急的样子,就猜到,肯定是因为听林与幼说了许枝梨的事儿,担心了才赶回来。
啧啧,都算是老夫老妻了,还这么窝心。
南颂真的已经没办法把现在的宴总,跟早期拿林与幼当替身的狗男人联系在一起。
果然,男人最好的“医美”是爱上女人。
……
南颂有做有氧运动的习惯。
下楼跑了几圈,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吃个早餐再回去,小两口久别胜新婚,没准会在这个清晨干柴烈火,弄做点儿有动静的事,她要是听到了,那就太尴尬了。
她正打算绕路去肯德基,无意间瞥见,马路对面,有一个眼熟的挺拔身影。
她确认没看错后,立刻扬起笑,双手拢在嘴边,扬声喊:“温——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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