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挂了电话，程夫人就忙不迭地追问：“怎么样？”
“我不敢问太多，就这么听起来的话，听不出什么。晚点吃早餐，看京宴和阿征有没有查出什么？”
没过多久，程京宴和林与幼，以及程迢迢、周征四个人就都到主楼用早餐。
知道母亲着急，程京宴没等他们问，自己说了：“姐夫在巴黎有人脉，找到二哥在巴黎的庄园了，也联络到庄园里的佣人，他们说虞美人被限制在家里出不去。”
程夫人先是一怔：“周征在巴黎还有人脉？”再又是一愣，“你的意思是，斯以把虞美人软禁了？虞美人还不是自愿跟他在一起的？”
周征一向寡言少语，被质疑了也只是道：“以前的朋友。”
能用一夜时间，就找到庄园的位置，以及笼络到一个敢出卖主家的佣人，可见他这个朋友也不是普通人，更可见能认识这样的人，还让这样的人为他做事，周征也不仅仅是个保镖而已。
程夫人对周征不是心甘情愿的接纳，只是没办法只好忍了，现在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
程迢迢挽周征的手臂，道：“您总觉得是虞美人勾引斯以，其实是斯以强行把虞美人留在身边——阿征还问到，斯以提到‘乔峤’，是斯以不知从哪儿抱来的女婴，说是他跟虞美人的女儿，但据佣人观察，虞美人并不承认，也不愿意亲近那个孩子。”
林与幼听了半晌，感觉有些微妙：“虞美人没了的那个孩子，我记得也是女儿吧？二哥这是找了一个‘替代品’？”
这……
一时间众人心情各异，但都是不太好的。
林与幼很有“当替身”的经验：“我要是没猜错，乔峤这个名字，原本应该也是属于他们那个没了的女儿的。”
程迢迢轻轻点头，她也觉得是。
程夫人不能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
林与幼搅了搅小米粥，她不愧是艺术生，大脑里天马行空，反而能准确地猜中程斯以那些非常人能有的念头：“养孩子，办婚礼，二哥这是在……圆梦吧？”
程京宴眸光一闪：“如果这是圆梦，那他现在还在梦里，哪天梦碎了，比如虞美人受不了他的控制逃走了，他可能就会……”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在场众人，都不约而同联想同一个结果。
一个最让人不能接受的结果。
……
沪城那边乌云笼罩，巴黎这边也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空气变得湿漉漉，气温也跟着降低。
现在已经九月，连绵不断的雨水拉着秋季的脚步临近，虞美人怕冷，让人烧了壁炉，她在客厅沙发窝着，像这个庄园里的第二只猫。
她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立刻将手里的纸条揉成团，丢进壁炉里。
程斯以走下楼，只能看到如同星子的火光一闪即灭。
虞美人弯着腰跟地毯上的元宝玩儿，程斯以手里拿了一件白色的钩针镂空披肩，披在她的身上。
“元宝最近总是跑出去叼东西回来，好像是到小猫的叛逆期了。”
虞美人眸子闪了一下，没反驳，顺着他的话说：“可不是，总是在外面滚，又是下雨天，好几次身上都是脏兮兮的。”
“猫普遍都怕水，它挺特别，非但不怕，还那么喜欢跑出去玩。”程斯以坐下，虞美人扭头：“那怎么办？找了笼子把它关起来？”
程斯以看着她，火光照着虞美人的侧脸暖融融，眼睛也黑白分明，毫无杂质。
他道：“它总跑出去把自己弄得脏兮兮再在家里滚来滚去，对乔峤也不好，婴儿的免疫力本来就弱，何况乔峤还是早产儿。”
虞美人不厌其烦地纠正：“我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苏酥，她更喜欢苏酥这个名字。”
而程斯以也一次又一次无视：“但元宝本来就不那么相信人类，如果把它关起来，它可能会应激，还是别这样了吧。”
既然是怕伤到苏酥，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苏酥还给她父母。”
“苏酥的父母就是我们。”程斯以将她拽到自己腿上，“暂时把婴儿房搬到三楼吧，元宝不会跑到三楼，再请个宠物教养师来矫正元宝的习惯。”
虞美人成功转移了他对元宝的怀疑，态度变得随意：“随便你。”
程斯以摩挲着她柔软细滑的脸：“你的身体也不太好，别总抱着元宝亲，容易感染细菌。”
他弯腰，“换个选择，亲——元宝的爸爸，怎么样？”
虞美人反映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好气又好笑：“你幼不幼稚……唔。”
后面的话，都被他的唇吞没了。
本来就在房间，从沙发转到床上也很方便。
壁炉里的炭火烧完时，卧室里的浪花般一潮高过一潮的热意也才消减下去。
虞美人眼角湿润绯红，余韵还没有消退，胸口起伏着，程斯以吻着她的脸颊，脖子和胸口，暂时没有退出去。
虞美人没有推开他，观察他这会儿心情好点还不错，就试着抬手抱住他的脖子。
她挺难得这么主动，程斯以又回去吻她的唇，她抿了一下，低声开口：“程斯以，我那天在抽屉里看到几瓶药，是你的吗？好像都吃完了。”
程斯以脸上原本缱绻的神色，似乎在一瞬间淡了很多，但嗓音还是温和的：“那些不用管。”
但虞美人又说了一句后，他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我怕你忙，忘记补充新的进去，那天就让佣人帮我去买，我放回原位了，你要吃的时候……也方便。”
后面的话她越说声音越低，因为虞美人也是第一次见到，程斯以用这样的神色看她，冷漠，陌生，深邃，她不由得喊，“程斯以……”
“阿虞。”
虞美人屏住呼吸，眼睫闪烁：“……我在。”
“我没有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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