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行……刺之人?”康宝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太后,然后摇头,“奴才……奴才……没……没有安排啊!奴才昨儿本来准备出宫……出宫安排人的。但是……但是还没来得及出屋,就……晕倒了。直到……直到刚才章嬷嬷叫醒奴才。”
“你的意思是,你这一夜就没出过宫?就连这翊坤宫也没出过?”太后猛的站起,直直的凌视着康宝来。
她的胸口猛烈的起伏着,身子还有些摇晃。
章嬷嬷见状,赶紧扶住她,又因为自己也有伤在身,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却又不得不忍着。
康宝来摇头,然后朝着太后重重的一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未能完成太后之事。奴才该死……”
“不是你安排的,不是你安排的!那会是谁?”太后自言自语着,整个人看上去状态很不好,恍惚,呆滞,森然,无神,“哀家就说,你安排的人,怎么可能身手这般差。做事这般没水准。”
“所以,那会他们的刀是真的想要刺中哀家吗?若非卉妃替哀家挡了那一刀,那岂不是……”
太后只觉得一阵后怕,身子又是一个颤栗。想着卉妃此刻的伤势,若是那一刀刺中是她,那她现在还有命吗?
“该死!”太后咬牙,“康宝来,查!给哀家查!到底是谁欲对哀家不利!把那些个侍卫都给哀家查出来,诛九族!把那个欲置哀家于死地之人,也给揪出来!胆敢对哀家不利,哀家要他生不如死!”
……
沈府
卯时一刻
苏如歌正服侍着沈之稀穿衣,今日皇家围猎日,沈之衡虽是文官,但也是要参与的,年年如此。
但,今年苏如歌却是那一颗心怎么都安不下来,自昨日起,就一直提吊着,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可是却又说不出来,会有什么事情。
沈若翘依然没找着人,本来今日是想让沈之衡带着沈雨嫣前往围猎场的,却不想昨儿闲安侯竟是莫名其妙来请嫣儿去闲安侯府过岁。
也不知道沈太太是怎么想的,竟是答应了。还有沈之衡,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不知道百里青松与他私下聊了什么,竟是让他也答应了。
昨儿过岁,偌大的膳厅,就只有老太太,沈之衡与她三人。然后又是各有心事,以是谁都是心不在焉的。
可以说昨儿这岁过的,是她进沈府十六年来最糟糕的一次了。
“老爷,嫣儿还在闲安侯府,大小姐又还没找着。一会晋王府的人来了,可如何是好?我们怎么跟他们解释?”苏如歌一脸担忧的看着沈之衡问。
闻言,沈之衡的眉头拧得紧紧的,眸色一片冷寂阴沉。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爷,若不然,派人去把嫣儿接回来?”苏如歌小心翼翼的说道,然后又试探性的问,“老爷,昨儿闲安侯跟你说什么了?你竟是同意让嫣儿去闲安侯府过岁?到底是还没过门的,妾身怕对嫣儿的名声不好。”
百里青松跟他说了什么?
沈之衡的双手握成拳头,整个人更加的冷沉了。
一想到昨日百里青松跟他说的话,他就气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百里青松说:沈大人可还记得,当初你我还是天子伴读时,曾经说过的话?我们说,以后是要当儿女亲家的。现在好了,真成儿女亲家了。
文扬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也养了他十五年,与亲生的无异了。说来,还是得感谢皇上,赐如此良缘于你我。沈大人,你说呢?我今日亲自登门请人,沈大人不会连这一点面子也不给吧?
沈之衡只觉得眼皮在“突突”的跳着。
当年,他们确实曾戏言过。
那时,他与苏如歌已两情相悦。这事,百里青松作为好友,自是知道的。然后就这么打趣他了。
他是怎么回趣百里青松的?
他说:等有姑娘看中你,愿意嫁你的时候,再说。就你现在,可是没个姑娘看中你。
“谁说的?”百里青松瞪他一眼,一脸的嚣张与挑衅,“指不定哪天,我就娶了老……”
接下来的话,他止住了,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直到百里青松娶了祝君悦,他才明白那日没说完的话是“指不定哪天,我就娶了老师的女儿了”。
他们俩虽说只是天子伴读,但老师却是待他们一视同仁的。
然后,他们俩一前一后娶了老师的一双女儿。虽说,他娶祝君愉是被逼的,但百里青松娶祝君悦却是自愿,欢天喜地的。
那一刻,沈之衡知道再无法拒绝百里青松的提议了,只能同意让沈雨嫣去闲安侯府过岁了。
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嫣儿与百里文扬是皇上钦赐的婚,既已是未婚夫妻,那去闲安侯府过岁也是正常。你无须多想,没人敢多舌的。至于……”
说到这里,眉头又是拧了一下,然后重重的闭了下眼睛,一脸肃穆道,“若翘的事情,今日我会同皇上请实情,请皇上和晋王降罪。”
“老爷……?!”苏如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之衡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的。我自己先说认罪,总好过等皇上和晋王知道了再问罪的好。现在,也没找到他们的尸体,说不定人健在。你让下人们继续寻着,加大范围,定能寻到的。”
闻言,苏如歌知道,她是无力改变沈之衡的决定了,只能点头应着,“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照做的。大小姐吉人天相,相信不会有事的。老爷,你自己也……万事小心。”
“嗯。”
苏如歌目送他出门,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阴沉的,眼眸里迸射着熊熊的怒意。
沈若翘!我是不会让你有生还的机会的!
……
沈尘翘带着沈若翘来祭拜祝君愉。
这是大周朝民众风俗,正月初一祭拜先人。
一路上,沈若翘只觉得自己无脸再见阿娘,六年来,被苏如歌欺骗着,不仅对弟弟不闻不问,就连阿娘坟前,也不曾来过一次。
远远的,看到阿娘坟前站着一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姐弟俩迈步而近。
“闲安侯?”沈若翘一脸震惊的看着站于阿娘坟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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