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沈之衡重复着这几个字，眉头拧得紧紧的，“母亲，我竟不知我不在府上这一日竟是发生这般大的事情。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母亲，如歌与嫣儿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以下犯上这事，她们绝不会做！”
“你……！”看着沈之衡那横眉冷对，一脸相信苏如歌到死的样子，老太太被气得胸口猛烈的起伏，“你这个孽子！”
“老夫人，不气，不气！”冯妈妈赶紧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奴婢扶您进屋歇会，您这脸色着实不好。老爷也是在气头上，您和老爷都消消气，晚一点再说，行吗？”
被沈之衡抱着的，已经晕过去的苏如歌却是唇角扬起了一抹不易显见的弯弧。
老东西，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在你儿子的心里，我苏如歌永远都比你这个母亲要重。你要是再这么分清楚的话，我不介意让沈之衡提出分家。
沈之衡没再说什么，抱着苏如歌快速的朝着自己的衡山居走去。
大夫还没到，当他看到苏如歌那被打的臀部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才不过陪天子去皇家猎场一天而已，一天 ！如歌就被打成这样！若是他再晚几天回来的话，她们是不是得要了如歌的命了？
沈若翘！
对，一定是沈若翘这个孽障唆使老夫人杖责如歌的。
二十杖！如歌怎么受得了啊！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已。
只要一想到苏如歌被打了二十杖，沈之衡就又气又心疼又自责。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当初对她许下过诺言的，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娶她过门。
却不想因为 祝君愉的事情而食言了。让她只能委身为妾。
又承诺她，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只爱她一人。却不想，又食言了。
对于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食言，沈之衡真是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
如歌这般美好的女子，他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她的心。
“老爷。”正沉思自责着，苏如歌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沈之衡看着她，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自责而又内疚，“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苏如歌抿唇一笑，摇了摇头，“老爷别这么说，你待我已经很好了。这辈子能嫁给你，如歌无怨无悔。 ”
“无怨无悔”四个字，却像是一把刀，重重的扎进沈之衡的心里。
是啊，无怨无悔。 可是他呢？他回应她的是什么呢？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如歌……”
“老爷，我真的没事。”苏如歌打断他的话，笑得一脸温静怡然，“老爷，别与老夫人斗气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母子，她是长辈， 你作为儿子，不应该跟她顶嘴的。”
“我真的没事，只是二十杖而已。如果能让老夫人和大小姐消气，就算是要了我这条命，我也心甘情愿的。”她反握住他的手， 一脸严肃道。
“你总是处处为人着想，却得不到他们同等的回应。如歌，你这般善良，是要自己受伤的。 ”他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苏如歌又是会心一笑，“不会。有老爷护着我，我不会受伤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若是我受点小伤能让一家和睦，那我受点伤也是值得的。”
她撑身坐下，但因为臀部有伤，呲了呲牙，却是强忍着。
见状，沈之衡又是心疼的不行，“你身上有伤，别动了。要不然趴躺着？”
闻言，苏如歌的脸上浮起一抹娇笑，摇了摇头，“我没事。现在也不能趴……”
“你这坐着……”沈之衡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能趴是何意，只是更加的心疼于她。
苏如歌依旧笑得恬静优雅的看着她，“无碍的。其实老夫人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的，让人杖责的时候，已经是手下留情的。 ”
“这还叫手下留情？”沈之衡气得不行。
那如果不手下留情的话，是不是得要了她的命了！
“好了，不提了。”苏如歌笑盈盈的转移话题，“ 你与老夫这是怎么了？怎么……”指着沈之衡略有些皱，又有些脏乱的衣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与老夫人怎么是一起回来的？老夫人是昨日进宫的，按理这也不能在宫里留宿的。怎么到这会才回来？”
最让人疑惑的是，老夫人的衣服也是又脏又乱，而且那一张老脸上还有污渍。
这样的事情，是从来都不会发生在沈老夫人身上的。作为一品诰命夫人，沈老夫人最是重视自己的形像了。
她到哪都是光鲜亮丽，趾高气扬的。
但刚才那样子， 实在是跟一市井农妇没两样。
“ 是出了一点……”
“老爷，大小姐来了。”沈之衡正欲跟她解释，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恭敬之中带着几分慌乱。
闻言，沈之衡的眉头拧了拧。
回来了就回来了，还专门来跟他说一声做什么？难不成还得他这当父亲的去迎迎她吗？
沈若翘这个孽障，她是不是真以为有晋王这棵大树撑腰，就敢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
竟是一次两次的视他这父亲于无物，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他作为父亲的权威。
现在，她还没嫁进晋王府，就敢这肆无忌惮。那他日若是嫁入王府了，她眼里还有能他这个父亲！
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轻拍着苏如歌的手背柔声道，“你身子不好又有伤，别出去了。在屋里歇着吧。我出去看看，无非就是沈若翘那个孽障又想挑什么事端了。 ”
“老爷，那你自己小心着点。大小姐现在不仅有晋王爷替她撑腰，就连皇上也是护着她的。”苏如歌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那简直就是在“啪啪”打着沈之衡的脸。
“老爷，大小姐说，让老爷带苏姨娘一并前往！”门外，管家恭恭敬敬的声音传来。
正厅
沈若翘端坐于正位，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条斯理又悠 闲自若的饮着。
地上跪着一男子，被打的不轻。
“孽障……”
“冷凌， 把苏如歌的脖子抹了！”沈若翘冷漠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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