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她失败了。
莫昀之见俞清月有些沉默，不禁问道：“阿月，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俞清月一怔，轻声说：“昀之哥哥为何这么问？”
“我顾着备考，你母亲病了，我也没有去探望……还不知朱姨娘近日有没有继续苛责你？若还是如此，我便让我父亲去同你父亲说一说，请他好生照看你们。”
若是前世，俞清月听到这些话，定然会觉得暖心，可到了这一世，却心无波澜。
“昀之哥哥说哪里的话，你备考重要，我怎会因为这些事生你的气？家中之事，我自己会料理。”
可莫昀之听了这话，却笑着摇起头来，说：“你不过一个姑娘家，能如何料理？待我过了科考，你早些嫁给我，才能真的脱离苦海……”
俞清月沉吟一瞬，说：“难道只有嫁人才是唯一的救赎方法么？我靠自己的努力，一样可以过得更好。”
“傻丫头。”莫昀之轻轻拍了下俞清月的肩，道：“妇人之约，三从四德，你不是从小就背得滚瓜烂熟么？身为女子，自然是以孝顺父母，侍奉夫君，抚育儿女为重，你的努力，自然是该围绕这些事情，难不成你也要做官经商？”
“我……”俞清月一时语塞，她自然是做不了官的，若说经商……如无舅父的支持，母亲也不会同意她去抛头露面。
但俞清月心有不甘，说：“可我不想将一辈子都系在别人身上。”
莫昀之凝视着俞清月，问：“我也是‘别人’么？”
四目对视间，言语安静下来。
前世的俞清月，是多么渴望能听到这样的话。
那时的她，对婚姻充满了期待，她理所应当地以为，只要能嫁给他，这辈子都能远离纷争，安逸幸福。
然而，前世莫昀之落榜之时，恰逢柳氏病重，俞清月一心照顾母亲，无暇分身陪伴莫昀之。后来，她又被朱姨娘禁足，连出府都做不到，林嫣儿便是那个时候趁虚而入的。
柳氏病入膏肓之后，俞清月想办法变卖了所有的首饰，为母亲筹药续命，而红蕊不忍看俞清月如此艰难，便偷偷潜入库房偷药，结果被朱姨娘的人抓住，安上了偷盗的罪名，不久之后，翠枝更是因为被朱二玷污而丧了性命。、
这些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俞清月几乎日日以泪洗面。
而这些事也不知怎的传了出去，众人对俞清月议论纷纷，说她是不祥之人，只会给周边带来灾祸。
而压垮俞清月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莫昀之的退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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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耀目，俞清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更为清晰。
莫昀之见她不答话，便继续说：“阿月，我所说的一切，也是为了你好，待我一举高中，我不但能让家族重显荣光，还能将你带出那个牢笼……这不好吗？你在执拗什么呢？”
俞清月抬眸看向远方，说：“你看，远方风景如何？”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让莫昀之抬头看去，他随口答道：“山野风光，自是美的。”
“嗯……”俞清月徐徐说：“虽然我们所在的凉亭能遮风避雨，但远处山峦叠嶂，天地宽广无垠，我更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莫昀之有些疑惑地看着俞清月，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俞清月沉声说：“昀之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并不想做女萝，依附别人而生……况且，你就对未来的一切，有十足把握么？”
莫昀之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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