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
俞清月略微抬眸,“嗯?”
林嫣儿轻轻笑道:“我原以为,他是因为中榜高兴,才请了这么多人来庆祝,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你。”
“你可真有福气。”
俞清月虚虚扬了下唇角,道:“嫣儿,就凭你我的交情,若是可以,我还真愿意把这份福气送给你。可惜呀,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注定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你说呢?”
林嫣儿面色微白,仿佛被什么扼住了似的,她似笑非笑地道:“阿月,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会开玩笑?既是你的福气,我怎会去抢呢?”
俞清月垂眸笑笑,说:“也是……毕竟,你是我的好姐妹呀,又怎会觊觎我的幸福呢?”
说完这话,她站起身来,“父亲和母亲在那边,我先过去了,失陪。”
俞清月离开了席面,往正厅中央走去,留下了林嫣儿独坐。
林嫣儿看着俞清月的背影,桌面下的手指逐渐攥紧,将裙裾掐皱了,也毫无知觉。
丝竹之声渐起,厅中的交谈之声渐熄,众人各归各位。
柳氏见俞清月此时才过来,便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俞清月道:“方才遇上嫣儿,便聊了几句。”
柳氏点点头,随口道:“我与你父亲入正厅时,恰好见到她与莫夫人聊天,看起来很是相熟的样子……”
俞清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说:“嗯……这莫府上下,只怕她比我更熟。”
俞清月说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压低了声音道:“父亲,母亲,方才莫公子同我说,他们今日要在宴席上议亲。”
此言一出,俞鸿志与柳氏皆有些惊讶,两人四目相对,各有各的想法。
俞鸿志低声说:“阿月,今日人多,若是他们真的提了婚事,只怕不好拒绝……”
柳氏闻言,不免道:“可是,难道要就此答应下来?”
俞鸿志有些烦闷,道:“眼下……这不是也没理由拒绝么?”
如今,对俞鸿志而言,要么是得罪宋怀谦,毁了自己的前程;要么是得罪华彦伯府,再背上背信弃义的恶名。
无论哪条路,他都是不想走的。
俞清月早就明白了俞鸿志心中顾虑,自然也没指望他能为了自己直截了当地拒绝这门婚事,要将亲事稳妥地退掉,还得靠自己谋划。
于是,俞清月对俞鸿志道:“父亲别担心,今日宴席之上,若是莫家二老提起婚事,您爽快应下便是。”
“应下?”俞鸿志双目瞠了下,道:“那宋……另一边可如何交待啊?再说了,总不能今日应下,明日便来谈退亲吧?”
俞清月淡然一笑,说:“父亲且信我一回,只要您应下亲事,自然会有人帮我们的。”
俞鸿志听了这话,更加没底了,他疑惑地问:“难不成……宋将军今夜会来?”
若是宋将军来了,听到自己应下这门婚事,那岂不是等于往刀口上撞么?
“区区退婚,还用不着他帮忙。”俞清月气定神闲地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林嫣儿,低声说:“女儿自有安排,父亲和母亲耐心等着看便好。”
俞鸿志见俞清月一脸笃定,虽然有些忐忑,却也勉为其难地点了头。
席面高朋满座,古色古香的会客厅中,烛光闪烁,映照出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下人们忙碌地穿梭其间,为宾客们奉上美酒佳肴,乐伎们则在一旁奏起悠扬的乐曲。
片刻之后,乐曲之声渐歇,乐伎们安静退去,华彦伯莫帆,则站了起来。
“今日特设薄宴,以谢诸君大驾光临。吾儿此次科举高中,实乃诸君悉心教导之功,在此,在下携吾儿,谢过各位师长、同僚的指点与扶持。来日,吾儿定当加倍努力,不负各位的期望!我用这杯薄酒,聊表谢意,先干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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