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两个婆子都捏着鼻子满脸嫌弃，看到外头站着的是容贵妃，立刻出来行礼，“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在这么萧条的地方闻到这种味道，容贵妃脸色有些白，“不必多礼了，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站在前面的婆子连忙说道：“娘娘派个人来就是，何必亲自到这种不吉利的地方，更何况这……这里头实在是吓人。”
容贵妃的脸色更白了，“前皇后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不等那婆子开口，里头就传来一阵咯咯地怪笑，吓得容贵妃和宝珠都倒退了半步。
婆子跺了跺脚，“娘娘您都听见了吧？这前皇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遭了报应中了邪，她现在简直不成人样，整日都是疯话要不然就是怪笑，着实是让人瘆的慌！”
容贵妃拉了拉顾青辞，担忧地说道：“还是算了吧，本宫直接启禀皇上，咱们就别管了，万一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连累了你可怎么是好？”
顾青辞宽慰地拍了拍容贵妃的手背，“娘娘身子弱，去远一些的地方等一等，我就进去看一眼，这两个嬷嬷在这里呆了一整天也没事，况且我略懂医术，娘娘放心。”
容贵妃还是有些不放心，顾青辞却已经打定主意要进去看一眼，她是真的不相信什么中邪之说。
进了简陋的内室，味道也越来越重了，顾青辞生怕有自己没察觉到的毒素，于是往嘴里塞了一颗身边常备的药丸。
掀开一道破烂不堪的竹帘，顾青辞便瞧见只能称得上木板的床上躺了个还能勉强看得出人形的中年妇人。
尽管走到床前，顾青辞也差点没认出这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前皇后贺氏。
如今贺氏已经被贬为庶人终身关押在冷宫，若不是今天这一出，恐怕也没人能想起她来。
顾青辞看着床上浮肿不堪的贺氏，忍着恶心观察了一圈，发现她的身上还有很多口子，正是这些像是腐烂的伤口不断地流脓并且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想到来看了一眼就仓皇而逃的太医，顾青辞倒也不觉得奇怪，依照贺氏现在的身份地位，哪有人愿意来伺候变成这样的她。
顾青辞同样完全不想碰到贺氏，于是取了块帕子铺在她的手腕上，随即伸手要摸她的脉象。
摸到脉象后，她顿时拧起了眉，脑海里瞬间浮起了一个名字。
风若兰！
可转瞬她便抛开了这个想法，毕竟她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风若兰的尸体，而且当初风家是被巫族灭了门，根本不可能还有风家人能活着来北晋皇宫，更何况是毒害一个完全没价值的冷宫废人呢？
已经知道了贺氏是被人毒害，顾青辞也没心情帮她解毒，于是顾青辞转身就要出去。
可她刚转身就听到了床上的贺氏再次发出了刚刚的怪笑，只是这次还透着股阴森。
顾青辞再次转头看向了床上的人，沉声道：“醒了？”
回想起来，她也很久没有见贺氏了，在她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倒经常被贺氏为难，没想到今天见面是这个场面。
由于贺氏全身浮肿，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看到顾青辞的瞬间她就挣扎起来，可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只会显得她那张肿胀的脸愈加狰狞。
贺氏放弃了挣扎，冷笑道：“是你？顾青辞，本宫真没想到在冷宫都能看到你。”
笑着，贺氏怨毒地看着顾青辞，“顾青辞，早知道本宫一开始就该毒死你，而不是留着你这条命！”
这种话顾青辞两辈子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她讽刺地勾起了唇，“可惜这天底下没有早知道。”
贺氏呸了一声，“顾青辞，本宫劝你别得意得太早了！”
顾青辞简直都快笑出声了，“皇后娘娘，如今躺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你，你倒是还挺有力气折腾的，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贺氏一僵，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尖声喊道：“你等着吧！她不会放过你的！你只会比本宫死得更惨！顾青辞你记住本宫今天说的话！你会有你的报应！”
这话让顾青辞眼眸一紧，“她”？于是顾青辞厉声道：“她是谁？！”
见顾青辞有反应了，贺氏以为顾青辞是怕了，于是大笑道：“你等着吧，她会去找你，你会比本宫惨一千倍一万倍！”
顾青辞顺手从桌上拿过一根筷子抵在了贺氏的喉咙上，怒声道：“说！到底是谁做的？！”
她并不关心谁害了贺氏，但她却下意识地感觉这个凶手一定和很多事都有联系！
贺氏被筷子戳的直咳嗽，但她根本一点都不怕死，还在咯咯地笑着，“顾青辞你怕了？本宫就是死在你前头也会盯着你！”
随后贺氏嘴里颠来倒去就是这么两句话，顾青辞实在是听烦了，看她根本不可能说出来什么还在这里瞎嚷嚷，顾青辞烦躁地一筷子戳晕了她，“贱人还真是没有最贱只有更贱。”
看到顾青辞出来，容贵妃连忙上前担忧地问道：“青辞你有没有事？怎么样了？”
看得出容贵妃在这里呆着已经状态不是很好了，于是顾青辞开口道：“我没事，边走边说吧。”
回到永和宫的路上，顾青辞将基本情况大致和容贵妃说了，“应该是有人下毒，但贺氏什么都不肯说，看起来也疯疯癫癫的，说话真假难辨。”
容贵妃皱眉道：“她在冷宫呆了这么久，贺家早已倒台，没有母族势力也不可能再被放出来，怎么会有人特意去害她？这太古怪了。”
顾青辞摇摇头，开口道：“不过她这状态的确是没得救了，娘娘还是如实禀告皇上早做决断吧。”
容贵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在顾青辞和容贵妃拐过一处拐角时，一排宫女从她们身边走过。
顾青辞突然停住了脚步，“等一下！”
她回头看着那一排端着布料、摆件的宫女，眉头微微拧起，刚刚擦肩而过的一瞬，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可又说不上来。
容贵妃好奇地看了过去，开口道：“青辞，怎么了？那些应该是去丽妃宫里的宫女。”
“原来是丽妃的人……”可能是因为之前和丽妃有过交集才觉得眼熟，顾青辞摇摇头道：“没什么，是我看错了，走吧。”
就在顾青辞转身和容贵妃离开时，在一排宫女最中间的位置，一个宫女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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