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那你的命,未免太金贵了些!”
史太龙冷哼一声,显然心底也是有了一些犹豫。
“史将军,赌与不赌,没人逼你。”
秦言淡然一笑,丝毫没有因为史太龙的讥讽感觉到半分气恼。
而一旁,萧於心也是皱眉沉思了片刻,方才展颜一笑,“史将军,不如各退一步,到此为止?”
此时她只当秦言是为了逼迫史太龙妥协,倒也没想到,少年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萧於心若想登临帝位,以他秦言一人之力,显然远远不够。
如今王都五大世家的少主,尽已投靠萧景腾,恐怕秦言就算再废口舌,也难以劝他们归顺。
而五大世家中,史家虽称不上最为鼎盛的一家,但整个大雍无人不知,王朝兵权,大多归在他家之手。
而有了云绮的鼎力相助,萧於心并不会为钱财发愁,若是再能掌控兵权,大事可成。
“老东西,你方才的骨气呢?怎么,难不成你怕了?”
秦言再度张口,言语中满是讥讽,却是令萧於心一双明眸悄然一凝。
“这家伙…难道真打算与史太龙赌战不成?可是…”
即便秦言肉身恐怖,战力逆天,但也绝不可能拥有祛凡战力。
而史太龙早已踏入升元巅峰数十年之久,一身不动金刚诀更是修炼的炉火纯青。
哪怕秦言拼尽全力,也不见得能令他感到压迫,如此又怎么能做到不出手,就能逼他后退?
“小子,休要使用激将法,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出手,就能逼我后退!!”
史太龙深吸了口气,忽然抬手解下腰间一枚黑色虎符,递到了萧於心面前。
“若你能做到,我史家手中的百万大军,自当由公主掌控!”
“好!痛快,不愧是一朝重将,我若做不到,请公主砍下我的头,赠与史将军!!”
秦言大笑一声,却是令周围不少世家公子的眼角,狠狠一颤。
甚至就连那宫墙上的大雍帝君,脸上也是闪过一抹诧异玩味。
“这小家伙,倒是有几分魄力!”
“是啊!帝君,於心的眼光,可向来不差呢…”
在其身旁,那大雍帝后同样巧笑一声,一双美眸中,有犹豫,有欣慰。
只是最终,却化作一抹云淡风轻。
生在帝王家,萧於心的性子,实在是太过温和了些。
若这少年当真能够助她登上那个位子,对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造化。
毕竟,如今的萧景腾虽唤她一句母后,可一旦有朝一日成为王朝主宰,恐怕她的下场,不是死就是冷宫。
“嗯?於心与他…认识许久了?”
大雍帝眉头轻挑,眼眸中闪过一抹玩味。
“我听林将军说,之前於心曾专门跑去江川府,看了这少年一眼,而前天…似乎他们还在竹兰小院中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帝后别有深意的看了大雍帝一眼,轻哼道。
“你看我做什么!你教的好女儿,小小年纪,就敢幽会男子,传出去成何体统。”
“哼!也不知是跟谁学的!不过…若这小子当真能一心为於心好,我倒也很喜欢他…小家族出来的人,总会容易满足。”
帝后淡笑一声,一张俏脸虽有了些岁月痕迹,但那不经意间流露的风情,却如头顶烈日,灼目灿烂。
“容易满足?我看此子,并非凡物,区区一个大雍,怕还未被他看在眼里啊。”
…
“史将军,你可想好了?”
秦言玩味一笑,转而朝着萧於心点了点头,而后者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将那虎符握在了手中。
一股冰冷凉意沿着手心蔓延而开,这一刻,萧於心俏脸上,陡然扬起一抹肃穆。
“哼!小子,你的头,我要定了!来吧!!”
史太龙冷喝一声,双腿重新岔开,一身灵元滚滚涌荡,震慑着在场的众人。
显然,以虎符做赌,这位史将军也是不敢有半分的大意,一上来便施展了全力。
当然,史太龙自然也不信,他一个经历过尸山血海,无数征伐的将军,会被一个少年的气势所震慑!
“好!那史将军,你小心了。”
秦言深吸了口气,脚步陡然踏出,两只手指上,突然有滔天凌厉弥漫而出,而眼中那忽明忽灭的莲影,几乎是瞬间便令史太龙一张脸庞彻底苍白了下来。
此时他似乎是感觉到,一股大势,如同天倾,朝着他滚滚落来。
而少年眼中的青芒,仿佛具有魔力,令他整片识海顷刻沸腾。
“死!!”
怒喝声,犹如天雷滚滚,在耳边轰然响彻。
而史太龙身外灵芒几乎瞬间消散而去,脚步踉跄着后退数步,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整片广场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就连大雍帝,一双眼眸也是狠狠一凝。
“竟然真的…做到了啊…”
“史将军,看来,你输了…”
直到少年的淡笑声从耳边传来,史太龙眼中的迷茫方才淡去,只是转而,脸上便扬起一抹发自深心的恐惧。
此时他方才明白,眼前这少年究竟哪来的自信。
那堪称天威的神魂波动,比他见过的任何血海都要震撼。
他突然有些庆幸,庆幸史庆死在了少年手中。
否则他活着,只会给史家带来更大的灾祸。
一个王朝顶尖世家,固然强大无比,可这一切强大的基础,是因为史家手中的百万军队。
可这些,相比于一个天地顶尖的强者,几乎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他曾亲眼看到一位祛凡强者,挥手镇杀数万兵卒的震撼一幕。
也信眼前的少年,早晚有一日能够踏出那一步,成为整个大雍,甚至青州的顶尖之人。
看来,是到了该抉择的时候了。
这些年,五大世家掌管大雍命脉,相互扶持且相互制约,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帝君已老。
而如今,随着这少年的出现,他似乎是看到,一位新帝,缓缓走上王位。
“公子手段,史某自愧不如!”
史太龙颤抖着从地上站起,朝着秦言与萧於心躬身一拜,一张脸庞上非但没有半分怨毒不甘,反而隐隐带着一丝敬畏。
能够以凝玄之境,单单以气势令他心生死意,这少年是他此生见过,最恐怖的一人。
这样的人若不能杀死,只能是…
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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