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亮,带着隐隐的期待和祈求,开口道,“要跟我结婚吗?小稚。”
“我不戴别人戴过的东西。”
她推开他的手。
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陆怀迟拉住她的手,将戒指套进了她的无名指里。
“钟墨羽戴的戒指是假的,玉镯也是假的,这个戒指的尺寸是你的尺寸。”
“所以你没有失忆?”
陆怀迟摸了摸鼻子,似有心虚,到底没有回答,而是将自己无名指戴的戒指放在了她手心。
“这个玉戒,还记得吗?”
沈稚当年记得,是他生日那天,她去买的,回去时还是他背着她回去的。
他还警告她,不要有别的想法。
“不是扔了吗?”
“找回来了。”
陆怀迟说的轻描淡写,谁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扔过之后,几乎一夜都没睡着,还是拿着手电筒一点点将它找了回来。
红绳是平安临走前给的。
戒指摔的有裂纹,只能拿红绳缠绕着,从沈稚回南城,他清楚的认知到自己的心意,他就戴上了。
他前半生过的优越,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从明白心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会将沈稚留在身边。
所以他戴的心安理得。
可这一刻,他有些不自信了。
“能帮我戴上吗?”
陆怀迟的声音有些紧张。
沈稚低头,不知看了多久,将戒指放在了他手心里,连同那个钻戒。
陆怀迟睫毛猛地颤动,“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
她说的坦然。
这个答案陆怀迟早就料到。
他将戒指装进口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推着她往前走。
没关系的,他们的时间还长。
她总有一天会接受他。
周辰的葬礼办的十分简单,墓地选在了一片白桦树林里,沈稚在他墓前站了很久,久到双腿都有些麻木。
心里嗤笑他救她也是白救。
“回去吧,一会要下雨了。”
身侧人催促,沈稚转身,腿突然晃了晃,紧接着人就被拦腰抱起。
他淡笑,“轻了不少。”
沈稚没做声。
回到车上,陆怀迟又将她的腿放在他膝盖上,一下又一下的揉着,垂下来的眸子认真极了。
“还麻吗?”
“还好。”
那本带血的笔记本,是周辰从她这里买过去的,里面有她小时候的记忆。
趁着陆怀迟洗澡的空挡,她拿着笔记本去了阳台,躺在摇椅上,翻到了最后。
在记录断掉的那一页,有人用黑色的笔重新续接上了,只是写的人换了一个。
——找到了那个喜欢躲在篱笆后面看我的小姑娘了,她现在好耀眼,跳舞也很棒,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
——她不记得了,但是她好像喜欢上我了,总是深情的看着我,我们在一起了,真的很幸福。
——她有未婚夫,不是我,那个人要回来了,她找人开车撞死了我,我的小姑娘一直都很单纯善良,怎么会这么狠心?
——我认错了人,我庆幸小姑娘依旧那么善良,又很可惜,我放不下仇恨,牵扯到了她,我很抱歉。
——我亲手毁了沈烟,也伤害到了小姑娘,她过的并不开心,我想带她走,又实在没有资格,我怯懦了。
——她生下了那个孩子,过的很艰难,我只能躲在背地里看着她,帮着她,只要她平安,我没有出现的必要。
——她回了南城,她不该回来。
这句之后就断了。
沈稚又翻了翻,在本子的最后面,又有几句话,下笔很重,似乎很痛苦。
——这一段的空白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写,那个人找上了我,我写不出这段时间的算计和揣测,我没脸下笔。
——我又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认错人,是不是我们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了?
——我还是打算走了,走之前,我让她看了无数遍的照片,我认错了人,眠眠不能认错妈妈。
——对不起,临走前还给你一个拖累,但她很乖的,不会随便闹你。
——小稚,对不起,我死了也别难过,都是我活该的,我最后悔的,就是别着性子没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以至于后来认错了人。
这一错,就再没法回头了。
“写的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沈稚思绪抽离,将手里的笔记本合上,抬眼看向他。
“没什么。”
“我不能看看吗?”
沈稚摇头。
他眼里有失落,但很快遮掩下去,将她拥进怀里,身上还带着洗漱后的水汽。
沈稚皱眉,刚要推他,就听到他说,“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陆怀迟照顾她事无巨细。
夜里渴了,她一动,他再困也会迷迷糊糊的去给她倒水喝,甚至喂到她嘴边。
主卧的新衣服,包包,首饰越来越多,他还会每天盯着她吃饭,那个曾经张口闭口要报备的人,如今成了他。
只不过信息她都没回过。
佣人的称呼也改成了太太。
“今天抓了几个有趣的东西,一起去看看吧。”陆怀迟将她从床上捞起来。
大手捏捏捏她的腰,眉头蹙紧,“怎么感觉你越来越瘦了?”
沈稚下意识喊了一声疼,他松了松,只是贴着的皮肤越发烫了。
掩饰般的咳嗽起来,他道,“一会看完去医院检查检查,不然找封成让他给你把把脉,正好他这两天在闲着。”
“他怎么闲了?”
陆怀迟顿了一下,“旧病复发了,休息一段时间养养病吧。”
本就是随口一问,沈稚没回应。
来到书房,偌大的显示屏上,几个男女被打的浑身是血,蔫蔫的躺在地上。
沈稚能认出来,都是骂过她的人,那个司机,还有见死不救的女人。
“网上的也让许琛收集证据挨个去告了,对不起,是我没有护好你。”
放在腰间的胳膊猛地收紧,他的脸埋进她的肩颈之中,隐隐有些湿意。
沈稚盯着那个女人,说,“那个晚上我从医院跑出来,流了很多血,她见死不救,但还是给你打了电话,只要你接,我就能得救,你为什么没有接?”
陆怀迟想解释,他想说周照在身边,他想说一直在联系周辰找她的位置,他更想说他没有接陌生电话的习惯。
可这些解释,对于她所受的痛苦来说,都太苍白无力。
沈稚抿唇笑,“其实我更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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