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真狡猾
出了乾元商行，两人架着马车依旧朝城外码头赶。
这些货按照凌馨的心意全部订了出去，但又让她觉得还是有些不够合心意。
她一直想跟其他商行有接触，多一些往来，结果每次总是会好巧不巧的又跟乾元商行有瓜葛。
顾景辰知道她在纠结这件事，不想让她再多想，他轻咳一声低声问她。
“昨天那几个人会答应你吗？”
凌馨回过神，对上他的目光微微摇头：“我不知道，如果他们愿意自然最好，如果不愿意，也不好强求。”毕竟她想让他们帮她做事，又给不出太好的价码，只能一切随缘。
“他们的身手跟钱大人他们养的暗卫相比如何？”
“好很多，他们学的不是杀人的招数，也许最初是为了强身健体，所以招数里带着其他的东西。”
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两个孩子可以学得不要那么‘功利’。
如果可以给他们带几个师父回去，有人相陪他们应该也会很开心。
听出她语气中暗含的期待，顾景辰眼中闪过思索：“你说他们几个成亲了吗？”
“成亲？”凌馨诧异，想到那几个人的年纪有些不确定：“应该成亲了吧？”
那个潘秃子看年纪感觉比顾景辰还要大上几岁，这个年纪的人怎么会不成亲。顾景辰嗯了一声，不再多问只将马车赶的飞快。
码头附近的集市上一如往常般热闹，他们将马车停好就走到昨天摆摊的地方。
两人刚一过去就立即有人凑了过来：“你们昨天卖的那种遮雨布呢，还有吗？能不能便宜一点，你给个实在价钱我们就全都要了。”
凌馨看着来人面上那‘你们就占便宜去吧’的神色，微微一笑。
“那些遮雨布已经被人全部订了去，你们来晚了，下次赶早吧。”
来人顿时有些急：“你昨天不是说有上千件，我不信有人能一口气全都吃下。”
“你都可以，别人为什么不行？”凌馨偏头看他眼带嘲讽：“好东西总归是抢手的，兄弟下次别犹豫也别讲价钱，爽快一点我肯定第一时间卖给你。”那人被她这话阴阳的好一会没能说出话来。
“那个油布在冯胖子的仓库里放了大半年，哪里还有下一批！”
这批没买到，那就是没有了。
凌馨笑着摊手：“知道这些油布可以如何用，冯掌柜一定会再带油布回来，到时不就又有了。”
那价钱还能一样吗？
来人原本还想屯一下，转手赚上一笔。
结果期盼落空，眼见凌馨不像是在骗他，悻悻的转身离开。
他一走，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散了。
这其中不乏一些人是存了同样心思的。
顾景辰看她笑眯眯心情大好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觉卖给乾元商行有遗憾了？”“遗憾自然是有的，但要是别我看到他们拿着我精心设计出来的遮雨布和雨衣倒手赚大钱，我一定会心痛自己没赚到这笔钱，所以卖给乾元商行，得掌柜一个人情，现在回头想一下还是值得的。”
眼见她几乎是瞬间就想通，顾景辰失笑着拉她到阴凉处坐下，又去买了两杯解暑的茶饮端了过来。
两人坐在树荫下一边聊天一边张望着集市中的货物，一直到了下午潘秃子才匆匆赶来。
眼见他们没有摆摊，只单纯的在这里等着他，他瞬时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住对不住，遇到点事情来晚了。”
“是曹家人为难你们了？”
凌馨闻言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曹家，潘秃子怕她误会急忙摆手。
“不是，不是，是我儿子昨天夜里突然发烧，我跟媳妇忙了一宿，早上郎中过来开了汤药，他吃完降温不闹了，我这才有时间赶过来。”
来的路上顾景辰还在问他们是否成亲，结果转头就听到对方说他不止成亲还有了孩子。
“是有些不赶巧了，不过孩子退烧能好下来就好。”
潘秃子呵呵笑着，好一会后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昨天回去跟媳妇爹娘都商量了一下，我们全家人都在这边，家里也是靠我来赚钱支撑，我要是走了留他们在这边，他们不安全我也不安心，所以，所以对不住了。”
不止他，他另外的几个兄弟全是这样的想法。
过了最初的心动，冷静下来他们就意识到这件事的难办。
如果他们还是孤寡一人，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但现在不同，他们都娶妻生子有了家人，不是无根浮萍就不能再由着心意到处跑了。
凌馨来时就想过可能会被拒绝，虽然失望却也不是无法接受。
倒是顾景辰舍不得看她失望，在潘秃子不自在的神色里状似随意的问了句。
“你儿子多大了？可是启蒙读书了？”
“啊？他，他今年五岁了，没，没启蒙，我们这种人家哪里能教的出读书的娃娃，城里的私塾也不愿收我们这种人家的孩子。”
说起孩子，潘秃子局促间又带出几分失落。
真心疼爱孩子的爹娘，又有几个会想为他们谋划一个好前程的。
顾景辰将他的神色变化悉数看在眼里，等他说完，他才说了句。
“我们家里有两个四岁半的孩子，今年刚启蒙，就是我们身边的邻居给他们做夫子。“你也知道岭南多的是各地流放到那里的读书人，不少人都考中过进士，在京城和各地做过大官，学识肯定不是寻常的私塾先生可以比。
“你们要是去了岭南，肯定也会有这种高中过进士的人给他们做夫子。
“有这样的先生启蒙，日后他们就是不读书考科举，读过书认得字，去给人做账房和掌柜也会不少铺子愿意要的。”
他这话说得实在，听得潘秃子不住心动。
如果可以，他当然盼着自家孩子们可以有个好前程，不能当大官也别跟他一样只能给人当打手。
他咬了咬牙：“那，那再给我们兄弟一点时间，让我们再商量一下，你们看这样行吗？”
“搬家是大事，自然要慎重，我们在城中吾悦客栈，应是会住到月底，你们有了决定可以随时来找我们。”顾景辰和颜悦色的将不住道谢的潘秃子送走。
凌馨侧着身子不住看他，“你真狡猾！”
“还好，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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