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称病
三梅巷的宅子是孙氏的陪嫁之物,乃私宅,除了定时的打扫,基本无人居住。
陆芸暖瞧着紧锁的朱漆大门,转头朝着秀枝道:“走吧。”
秀枝应了一声,放下车帘,马车应声而动。
慧娘不告而别,陆绍寒的事情己经显而易见。
只是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还是个迷。
慧娘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想要查出这幕后之人,那便有些难度了。
陆芸暖本想先把这事儿缓一缓,但每每想到,他们背后有双眼睛随时盯着,她就莫名的难受。马车缓缓前行,很快便停在了西伯侯府门口。
车夫下马挑开车帘,秀枝伸了手,扶着陆芸暖下了马车。
才刚进了府门口,便见老夫人跟前的丫头小跑了过来:“三姑娘,老夫人有请。”
陆芸暖目光闪了闪,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跟在丫头身后,进了佛寿堂。
今日的佛寿堂不如往日热闹,人虽也不少,但一个个的面色都不太好,老夫人看到她进来斜斜的瞥了她一眼,愠怒道:“三丫头,跪下。”
陆芸暖抬首,略为惊讶的扫了一眼老夫人,疑惑道:“不知阿暖做错了何事要跪?”
老夫人一听她这云淡风轻的语气,不由的更加生气,将手中的琉璃佛珠“啪”的一下便扔到了身旁的小杌子上,佛珠四散,有些滚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而这一下,屋里的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你自己做的事,还要问我?西伯侯府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母亲,这事儿肯定不是阿暖做的。”老夫人刚说完,孙氏就先一步站了出来替她辩解。
老夫人闻言,冷哼了一声,倒是没再说话。
孙氏赶紧将陆芸暖拉到一边,悄声问道:“芸娇之前是不是去了你那?”
陆芸暖点头,之前陆芸娇确实去过,想闹事没闹成。
“她回去之后,就病了,到现在都没醒。”
陆芸暖了然,原来又是陆芸娇,她本以为陆芸娇连着在她手上吃了好几次亏,会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她还是不长记性啊,看来这次,不让她伤筋动骨,是不行了。
正在思衬间,却见佛寿堂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人,跪在老夫人面前,哭喊道:“老夫人,您可得救救我的娇娇儿啊。”陆芸暖皱眉瞧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芸娇生母-刘姨娘。
“ 大胆,刘姨娘,老夫人的佛寿堂,也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老夫人眉头一皱,身边的嬷嬷便喝出了声。
刘姨娘抬头,收了声,却还拿着帕子边抹泪边道:“老夫人莫怪,妾也是心疼娇娇儿,这才失了礼数,好好的一个姑娘……”
说到这里,刘姨娘像是再也说不下去一般,只拿着帕子不停的拭着眼角。
老夫人有些心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陆芸暖的脸色便更加的不好了,敛了敛神道:“来人,三丫头不顾手足之情,坑害四丫头,请家法。”
一听到老夫人的话,孙氏立马慌了,且不说陆芸暖有没有坑害陆芸娇,单是一个请家法,便是想让陆芸暖名声尽毁。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被请了家法,若是传出去,那以后,陆芸暖哪还有颜面在京城呆下去?
“祖母,不知阿暖犯了家规的哪一条?要请家法?”陆芸暖瞧着孙氏着急的样子,忙赶在她前面开了口,还顺势将她往身后拉了拉。
老夫人在西伯侯府掌权多年,早己经说一不二的存在,即便是西伯侯,也不敢违逆她的话。
可此时陆芸暖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让老夫人的神情变的有些阴鸷,她冷眼瞧着陆芸暖。
陆芸暖抬头,与她平视,眼中清澈无波,像是真的在询问一般。
老夫人却撇开了视线:“四丫头好端端的去了一趟你院儿里,回来就不醒人事,这难道与你无关?”“噗嗤”闻言,陆芸暖却是一下便笑了出来:“照祖母这么说,阿暖现在在祖母这里,那如果等下祖母和在座的各位姨娘婶婶有什么事,那也是阿暖的责任?”
“你……”老夫人被她的话一噎,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反驳:“放肆。”
“三妹妹你怎么能咒祖母?”陆芸芷站在不远处,眉头微蹙,满是指责。
陆芸暖转头瞧了她一眼道:“二姐姐,阿暖不过是按照祖母的推理来说这件事,未曾有半点诅咒的意思。”
“可四妹妹的确是在去了你院子之后便昏迷不醒的,你这又当如何解释?”
陆芸暖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而后反问道:“那大夫可有瞧过?可有说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昏迷不醒?可有说是与我有关?”
“这……”陆芸芷语塞,目光微闪,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接下去。
陆芸娇是不是昏迷不醒,她心里门儿清,但却不能当面明说。
正当她不知道如何接下去的时候,却听到陆芸暖的声音响起:“祖母,如果我能让四妹妹醒过来,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四妹妹昏迷不醒与我无关?”
“阿暖……”孙氏闻言,显得有些焦急,刚想说话,却见陆芸暖冲着她摇了摇头,到嘴的话便又收了回去。
陆芸芷闻言心中一喜,但明面上却不显:“那如果你不能让四妹妹醒过来,又当如何?”
陆芸暖微怔,眉梢轻挑,沉声道:“若是不醒,自然听凭处置。”
她撂了话,陆芸芷暗自窃喜,倒也没再说下去,只好转头看着上首的老夫人,询问道:“祖母您觉得呢?”老夫人微微点头,算是允了。
话落,以老夫人为首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陆芸娇的院子里去。
陆芸暖跟秀枝走在最末,秀枝抬头瞧了瞧,贴着陆芸暖耳边道:“姑娘,若是四姑娘不醒,怎么办?”
“她会醒的。”陆芸暖笃定。
秀枝默了默,没再接话,不管如何,她是陆芸暖身边的人,那就应该无条件的相信她。
她说会醒,那就一定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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