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愤怒
夜半时分，老夫人迷迷糊糊中被人摇醒。
她睁眼，见白芍正站在她的床头。
这个时候，让人搅了睡眠，老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何事？”
白芍伺侯她多年，亦知她的脾气，忙赔笑道：“是三姑娘那边出了点事，说要让您主持公道呢。”
老夫人一愣，约莫没想到这个时辰会被人拉起来主持公道，不由的抱怨道：“多大的事，不能明天再说，非要赶到这个点？”
白芍将碧水蓝的床帘挂了起来，开始替她穿衣服：“禀报的时候，只说了个大概，奴婢也不甚清楚。”老夫人拉下脸，突然又道：“她不是遇刺了吗？伤好了？”
白芍替她穿衣的手一顿，才道：“是让人抬着来的，奴婢瞧那样子，怕是伤的严重。”
这回老夫人倒是没再说什么。
拖着伤体也要来请她主持公道，想必应该是不得不解决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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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老夫人不同。
芷兰院那边一直留心着暖玉阁的动静。
早那会儿见着陆芸暖被人抬着出了门，便急急的赶到了季姨娘那边。
季姨娘连外衫都没披，就直接走了出来：“怎么这么急？”
陆芸芷看着她，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忙道：“她去佛寿堂了。”“谁？”季姨娘睡眼惺松的问道。
紧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暖玉阁那边？”
陆芸芷点头，显得有些急切：“这个时候去那边，事情可能不太好。”
季姨娘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安慰她道：“你先别急，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别自乱阵脚，说不定那丫头还没动手，她是因为别的事呢？”
她这么一说，陆芸芷倒是冷静了下来，又仍是有些担心：“那若是那丫头真的失手，怎么办？”
“那就只能怪她自己命短。”季姨娘瞧了她一眼，忙让人将衣服给她穿上。
陆芸芷抿唇：“可是，那丫头要是将我们招出来了怎么办？”
季姨娘瞥了她一眼，皱眉道：“她没证据。”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中尽是杀意，随后敛去：“就算有证据，也没关系。”
“等下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承认。”
陆芸芷看着她，不放心的问道：“这样能行吗？”
季姨娘挥了挥手，身边的仆妇便退了出去：“有什么不行？”
“你祖母还得需着我，她不会这么轻易定罪的，你放心好了。”
听她这般笃定，陆芸芷放了心，又道：“若是这样都没得手的话，那可真可惜了。”
季姨娘当然也知道。
这次不能得手，以后陆芸暖有了戒心，就更加不好对付了。
说着话没多久，老夫人那边便来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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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寿堂里，老夫人看着下首跪着的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陆芸暖斜躺在藤椅之上，说话都显得很费力：“祖母，若是我哪里得罪了二姐，还请她告诉我，我改就是了，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身上有伤，加着又受了惊吓，此时苦着一张小脸，看上去甚是可怜。
老夫人沉着脸，没有说话。
边上的孙氏拭了拭泪道：“阿暖放心，这事儿阿娘定会给你做主。”
老夫人瞧着两人的样子，将目光落在跪在最中间的冬儿身上：“就是这丫头给你下毒？”
陆芸暖点头，有些虚弱的道：“是。”
老夫人瞧着她的样子，皱了皱眉，问道：“是谁指使你下毒的？”
冬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本就是陆芸暖的丫环，从被陆芸暖捡来，直至活到现在，她靠着的一直都是陆芸暖。
之前是她猪油蒙了心，才会被人挑拨，对陆芸暖下手。
此时，却早己醒了过来。
听到老夫人问起，忙回道：“是二姑娘。”
老夫人拧着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袭来，冬儿将头垂的更低了：“可你是三丫头身边的丫环。”
听她这么问，冬儿抬起头，飞快的扫了她一眼。
正准备说话，便听外间有人报：“季姨娘，二姑娘到。”
两人施施而来，朝着老夫人福了福身。
老夫人微微颔首，道：“你接着说。”
冬儿低垂着头，入眼的是一双青色缎面镶珠绣鞋，她咬了咬牙，接道：“奴婢是三姑娘身边的丫环不错，可今晚的事，的确是二姑娘让奴婢做的。”
陆芸芷一听，忙道：“你可别瞎说，我让你做什么了？”
冬儿抬起头，看着她，却只看到了她眼中满满的嫌弃。
心中一冷，定声道：“是二姑娘将毒药给了奴婢，并且让奴婢下在三姑娘的茶水中。”
季姨娘却是比陆芸芷利索多了，上前一脚踹到了冬儿的身上，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信口雌黄，胡乱攀咬。”
冬儿一时不防，被她踹到地上，手肘撑地，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却是激起了她心底的愤怒：“老夫人，奴婢有证据。”
季姨娘与陆芸芷对视一眼。
她们竟没料到这丫头心眼这么多。陆芸芷有些慌了，望着季姨娘，想要问她怎么办。
季姨娘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却听冬儿接着道：“二姑娘找奴婢的时候，给了奴婢一个八宝琉璃镯，这个镯子奴婢记得的，是前年过年的时候，老夫人给各家姑娘的，姑娘们人手一个，东西就在奴婢床下的暗格里，老夫人可命人取过来，再看看哪家姑娘的镯子没有了，便知奴婢说的是否有假。”
老夫人冲着白芍点了点头。
白芍便领着人去了冬儿的房间。
陆芸芷凝眉，她是真不记得了，那镯子是怎么来的。
季姨娘看了她一眼，显然对于她将这种有明目的首饰，用来收买丫环的做法，很是不赞同。
可事己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祖母，我的镯子己经丢了很久了。”陆芸暖冷笑一声，亦知她这是推脱之言，歇了口气，略显虚弱的道：“祖母，冬儿说有个镯子当物证，二姐就说镯子丢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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