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痛感在后背蔓延,赵长纬闷哼一声,试着动了下手臂,却疼出了一身冷汗,意识彻底清醒。
“长纬哥哥,别动,”君空阑及时压住他的手腕:“你的腕骨断了,我刚给你接上。”
赵长纬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捆着小木棍,还用白色缠的结结实实。
他托着手臂坐起身,打量周围:“这是哪?”
“山洞啊,”君空阑往篝火里添了几块树枝,将火烧的旺了些:“咱们离开的时候,你被石头砸中了,昏了过去……”
“哦,想起来了……”
赵长纬晃了晃脑袋,虚虚实实的记忆开始丰满。
他们之前从那个洞口下来的时候,突然遭到了雪羽蟾蛇的袭击,当时的绳子断了,所有人都掉了下来。
也幸亏当时断掉的地方距离地面不高,大家虽然摔的狼狈,但是没有受重伤。
可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条大蛇就开始攻击所有人了。
无差别的那种攻击。
不管是谁,只要出现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都会受到牵连。
君空阑当时是抓着他逃跑的,但是人群真的太多了,拥挤中,他感觉被什么东西给打中了,然后就昏了过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来,把药吃了。”君空阑一边说着,一边端来烧热了的水,还给了他几粒五颜六色的小药丸。
“这是什么?”赵长纬看着五颜六色的药丸,稀奇的很:“这是药吗?”
“是啊,是药啊,放心吧,这是我阿娘给我的药,很灵很好用的。”
“我不是说这药有问题,”赵长纬无奈的一声轻笑,把药给吃了:“我是觉得奇奇怪怪的,即便是几十岁的老御医,也做不出这样的药来。”
“所以我阿娘是与众不同的呀,”君空阑指向他手臂上的东西:“你用的这个叫石膏,是一种很奇怪的软布,别看它软软的,但是只要和水混起来,干了以后就能固定伤处。”
“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赵长纬摸了摸手臂上的石膏。
硬邦邦的,很神奇。
但随后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你这次出门,带了这么多稀奇的东西,不会是有备而来吧?”
“这都是我阿娘的意思,他说我出门在外难免会磕磕碰碰,这万一不小心摔下马,或者是从哪里掉下去,摔断胳膊,摔断腿的,得自己会急救才行,所以才让我准备了这些东西。”
顾飒早就算准了,他这一次出门不会安全,所以在此之前,就将一切急救物品打包好了,让他随身携带。
她还一再叮嘱,哪怕是忘记带干粮,也绝对不能忘记这些东西。
也幸亏是带了这些东西,要不然亲王殿下的手臂怕是要废掉了。
就在刚才,他在混乱中把赵长纬拖到安全地带后,发现他的手臂骨折了。
这就让他投鼠忌器,不敢再擅自行动,留在这里给他包扎伤口。
可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重力,竟然震的石壁倒塌,将他们两个人都埋了起来。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墙壁还算牢固,没有把他们给埋了,而且还留下了一个通风口。
只要扒开那个通风口,他们应该就能出去。
所以君空阑就守在这里,等赵长纬醒来之后才开始行动。
赵长纬手臂受伤了,只能单手行动,帮助君空阑打打下手,搬一些大型的石块什么的。
好在堵住的石头都是碎石,两个人用了一个时辰就搞定了。
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君空阑递了支火把给赵长纬。
“咱们走吧!”
外面的碎石似乎是被什么人清理过了,两个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洞外。
疾风裹挟着雪花从天空落下。
天地间依旧灰蒙蒙的。
但是东风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天要亮了,”君空阑喃喃低语:“一切都要开始了。”
“什么?”赵长纬听的一皱眉头:“什么要开始了?谁要开始了?你要做什么吗?”
君空阑却低着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但是随后,他摇了摇头,转头一笑:“没什么,咱们走吧,这里应该就是禁地的边缘,咱们往那边走就能到营地……我估计营地那边的人发现咱们不见了,肯定会派人来找的。”
赵长纬却看着他,满心的疑惑:“你不找那个蛇蛋了吗?”
“找呀!等把你送回去了,你安全了,我就去找……”
“……你要自己去找?那怎么行?”赵长纬倏然站住:“咱们那么多人过来,就只有咱们两个人回去,这样都不安全,你还要自己一个人去,不行,我不同意。”
“长纬哥哥,如果你不受伤,我肯定是要带你去的,但你现在受伤了,”君空阑看着他手臂上的石膏,很是无奈的怂了耸肩:“你若是在跟着我,那就是拖我后腿了。”
赵长纬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悻悻的往回走。
果然没走多久,他们就遇到了来找的赖管事等人。
君空阑将赵长纬交给他们,转身又折返了回去。
他顺着原来的痕迹,走到了一个分叉的地方,没有丝毫犹豫的向着岔口走去。
过了这个岔口,就是禁地。
也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岔口之中,一片冰天雪地。
他幼小的身影走在上面,像是苍茫大地间的一只小蚂蚁,瘦瘦又可怜。
鹅毛大雪依旧在飘落着,很快就糊了他的睫毛。
雪花化成水,流如眼底。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继续往前走。
但就是这一分神的功夫,他脚底下一个踩空,整个人树的斜坡滚了下去。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鹅毛大雪。
甚至于也看不到皑皑雪地。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到了!”君空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嘴角勾了起来:“这就是禁地,我终于到了。”
他从腰间的小包里翻找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黑色的羊皮图。
羊皮图上勾画奇怪的纹络,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出这个纹络的大体轮廓,就是这个猎场。
“禁地,禁地……我应该在什么地方呢?这里?还是这里?”
君空阑拿着羊皮图看了好一会,带着迟疑的指向其中一个地方。
“如果说我现在在这里的话,那我应该往这边走……丈量一下距离,天黑前应该能到……的吧?”
这个能到的前提,是他所走的方向是对的。
如果方向是错的,那就是南辕北辙,要连夜再赶回来了。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就是这边了!管他是不是呢?大不了再重新走回来……”
他嘟囔着,收了羊皮图,起身刚要走,头顶上却传来“啊呀”一声怪叫。
紧接着,一个人从他头顶上的草坡上滚下来,叽里咕噜的滚到了他的脚下。
“疼,好疼,要断了……”
赵长纬一边捂着手腕,一边扭曲着五官站起来。
在看到君空阑正瞬瞬的看着他时,皱起了眉头:“长纬哥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你说,让你回去休息了吗?”
“这是禁地呀!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来这里?”赵长纬爬起身,忍着痛,恢复了表情。
“可是你……”君空阑看向他的伤口,以一种十分无奈的语调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你这样跟来很危险的!而且……在这些事情上,你也根本就帮不了我们的忙。”
“你们?”赵长纬抓到了他语调中的重点:“你们是谁?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不会是……你阿娘吧?”
君空阑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无措。
阿娘叮嘱过他:【这件事你谁都可以告诉,唯独赵长纬不行!】
但是现在……
赵长纬为了他再次涉险,带着伤独闯禁地。
他,要不要将此行的目的告诉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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