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顾飒蓦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个人的房间在哪?”
“谁?”徐娘装作不懂的样子,摇着折扇抽回了手:“姑娘说的是哪个人啊?”
“你不知道?”顾飒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大大方方的放到徐娘面前:“不知道这样是否让你想起一点?”
“诶呦,姑娘还真是大方,”徐娘的眼神瞬间亮了,高兴的去拿银子,但是手伸到了一半,想到了什么,蓦然又收回了手,笑的像朵萝卜花:“姑娘,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们是做生意的,这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客人的私密我们是不能随便说的!”
“那就是银钱不够了?”顾飒也不废话,又拿出一锭银子:“这样可是能随便说了?”
“姑娘,这个嘛……”徐娘笑吟吟的,盯着银子却是不再往下说了。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够!
“这么说,还是不够了?”
顾飒也是上路的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再次伸向了腰间。
本以为,顾飒会像刚才那样,再痛痛快快的拿出一大锭银子,可是——
“呲!”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锋利的从许娘的眼前划过,刺进了她面前的桌子里。
那一瞬,徐娘摇着团扇的小动作遽然一顿,随即,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脑门上凉飕飕的,好像是少了点什么。
一摸之下,她的瞳孔瞬间放大,惊恐的看着顾飒:“啊,啊,啊……”
她连续“啊”了几声,一声比一声的嗓门大。
顾飒则是看热闹般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动容。
“头发,我的头发呢,我的……”徐娘一边喊叫着,一边惊恐的站起身,同时也看向了桌子上的匕首。
这一看不打紧,浑身的鸡皮疙瘩“蹭”的一下全冒出来了。
见鬼!
见了老鬼了!
她脑门上的那几根为数不多的头发,竟然被人连根刮了下来,就那么散乱的掉在匕首的下面。
大惊失色之后,徐娘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个棘手的货色。
当下,也不敢再逗留了,转身就要撒丫子开溜。
“你要去哪啊?”顾飒不冷不慢的声音在后面缓缓传来。
随即,徐娘听到了“嘶啦”一声——那是匕首被拔出桌面的动静。
徐娘的后背瞬间一紧,感觉汗毛都一根根的立起来了,连忙回道:“姑娘不是说要,要看房间吗?我,我这就带姑娘去看啊!”
她生怕自己说的慢了,顾飒的匕首就扎过来了。
好在顾飒也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而是用匕首敲了敲桌子:“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打成交易了?那你是不是忘了点东西?”
“啊……”徐娘的头皮都麻了,整个人感觉已经开始变冷,手脚都僵硬的那种死人感:“没,没忘,忘啊,我,我这马上,马上就带姑娘,去……”
“我是说这个!”顾飒再次用力敲了敲桌子。
徐娘硬着头皮缓缓转头,等看清面前的东西时,不由长出一口气:“诶呦,姑娘,我这个……咱们都是熟人了,银子就,就不收了吧?”
匕首指的是银子,正是顾飒给她的谢礼。
但是就目前这个情况而言,说真的,她宁可不要!
就这姑奶奶的为人,绝对要惹不起躲得起,今天要是沾上了,保不齐以后就会出什么事情呢!
可谁知她刚说了两句推脱的话,顾飒的脸色就再次变了:“怎么,瞧不上?”
“不是……”
“还是嫌少喽?”
“……”
徐娘干脆也不说话了,直接过来,抓来两锭银子就塞进了怀里,冲着顾飒谄媚的一笑。
“不嫌少,够了,足够了,谢姑娘赏!”
“那就有劳了!”
“不劳,不劳,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徐娘一边讪讪的陪着笑,一边打开了屋门。
孰知。
“吧唧!”
“哐!”
是刚才从屋里跑出去的那两个男人。
他们见徐娘进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都忍不住好奇心的过来听门子。
谁知道还没听上两句呢,就被徐娘开门逮了个正着。
这次真是逃夜逃不掉了!
孰知,顾飒看着他们,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而是一指屋内:“你们可以继续做事了!”
徐娘:“?”
两个男人:“!”
最后,还是徐娘最先反应过来,一人一脚的将他人给踢走了。
“姑娘的话没听到吗?还不滚进去干活,要不然等一会江姑娘回来了,照样扒了你们的皮……”
说真,转身对上顾飒的时候,又是一脸的谄媚。
“姑娘有所不知,这男人啊都是贱皮子,你不踹他们几脚,他们不知道要做什么!”
“是吗?”顾飒似笑非笑:“江姑娘身边的那个主子也是如此?”
“……呃……”
“不能说?”
“不,不是,”徐娘现在可是怕极了顾飒这种略带有嘲讽的反问,立即道:“是,是不好说,那客人来这里的时间不多,而且来了之后,也一直都是江姑娘在打理,说真的,我都没和那人说过几次话……”
“这么说,你们还是说过话的?”
“呃,要是说,那也算说过,”徐娘有些为难的咋舌,突然有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道:“也就那么一次,嗯,是,是江姑娘那天不在,他突然找到了我,就说了俩字!”
看她那卖弄的模样,顾飒倒是配合的:“哪两个字?”
“厕所?”
“……厕所?”顾飒心下一惊。
“是,厕所,是不是没听明白?”徐娘卖弄的嘻嘻一笑,团扇摇的像是装了小马达,一个劲的给顾飒扇着风:“就是我们这里说的茅厕的意思!”
“……厕所!”顾飒再次重复着这两个字。
徐娘还在笑道:“我当时听也是懵了,心说这是什么地方啊?没听过呢,不过,老娘是混过江湖的,多少还是懂得一些,所以我就想着,他说的那俩字里,有一个厕字,那他要去的地方,莫不就是茅厕!”
厕所是什么人的叫法,顾飒已经不需要明说了。
单单是这两个字,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徐娘还在碎碎念着:“所以啊,我当时就问他,客官,你是不是要去茅厕?出恭的地方?他当时愣了一下,随即嗯了声,说道,对,茅厕,在哪?我便带他去了……你说可笑不可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会将茅厕叫那么古怪的名字!”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呐,这就是那个客人的房间。”
“他们俩的房间……”顾飒看了一眼江凤舞的房间,疑惑道:“隔得这么远?”
“是啊,也不是紧挨着的,所以我才说,他们俩绝对不是一对,”徐娘自得道:“要是男女小情人住客栈,那是巴不得就住在隔壁,不是为了能做点什么事情,就是单纯的为了能靠对方近一点……”
“徐娘,你倒是观察入微,这都能看的出来!”
“那是自然,我也不是白开了几十年的客栈了,人神鬼怪的,什么没见过!只要一打眼,我就能看出端倪了!”
说话间,徐娘打开了屋门。
顾飒刚要进去,徐娘急忙拦下她:“你小心些,不要乱动东西,江姑娘之前就交代过,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只能打扫,不能挪动,哪怕是一张纸一支笔都不能随便动!”
“为什么?”
“还用问为什么嘛?”徐娘的眼神简直了:“当然是因为她的那个主子不好惹啊!吃东家的饭,端东家的碗,她还能砸了东家的碗不成?”
“呵,”顾飒被她的模样都气笑了:“你这人是怕事的人吗?人家江姑娘的房子,常年包租的那种,你都敢拿出来做客房凑数,如今你却要我注意这个?”
“不,不不,你不懂,”徐娘没了之前的万小心,认真道:“我和你说,那个男人和江姑娘不一样……当初我只是一打眼,再闻闻他身上的味,便知道此人不好惹!”
“你这是……欺软怕硬?”
“倒也不是,而是觉得没必要!”
“……是吗?”
“你,你这姑娘,”见顾飒的眼睛里满是嘲讽,徐娘很是难为情道:“我们是出来混饭吃的,能惹的我们就惹,不能惹的我们为什么要去惹?嫌命长了吗?”
“那还是欺软怕硬啊!”
“这有时候,你遇到了……那不软不行,”徐娘此时是一点没有被削去头发时的惶恐不安了,严肃道:“江姑娘好说话,我们自然就,是吧,可这个男人满手是血,杀人无数……你说,我们没事惹他干嘛?”
顾飒来了兴致:“这你都能知道?”
“那是自然,这人身上有没有血腥味,我用鼻子一闻,就能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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