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全上到了二楼,现场一片狼藉,电线被剪断了,借着月光能看到满地稀碎的玻璃和四分五裂的木质桌子。
“老板来了!”
“叶老板,这该怎么办啊?”
叶全扫视了一圈,男工们都有些鼻青脸肿,女工们倒没看出受了什么伤。
“大家都没事吧?”
“没有!”
“大家先把现场收拾一下,把电接好,门窗都盯上,今天就先下班了。”叶全吩咐道。
“老板,他们要是再来闹事怎么办啊?”
叶全拿着手电筒走上了三楼看了一下,松了口气,物料间的门还是锁着的,显然没有遭到破坏,二楼的门窗玻璃和灯,换新的就可以了。
“大家都放心,你们老板也不是什么怕事的人,几个二混子要是能把我吓住,我也不用当什么老板,干脆回农村种田得了。”
随着叶全的话落下,工人们的情绪稳定的了很多,在他们的印象中,老板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工人们慢慢散去,程建则看着一地杂乱,蹲在地上有些气馁,没想到才一天,闹事的就找上门来了。
“程建,跟我走,我们去一个地方。”
“叶哥,要不要多叫些人?”程建闻言,眼中一亮,只以为要去寻仇。
“想啥了,去找马建国。”
说完两人出了门,拧着摩托车的油门扬长而去。
不一会两人到了地方,叶全上去踹了两下门。
“谁他妈大晚上的敲门,找死啊!”
马建国骂骂咧咧,把门打开,看见是叶全,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叶哥,是你啊……”
叶全开门见山的问道:“这县里哪个混子名气最大?”
“叶哥你问这个干啥啊?”马建国感觉到了不寻常。
“有人砸了我的厂子,看来你爹的名气不太够用,还是有人敢来闹事,不找个狠的把他们弄一回,我看以后也不用在云楚县混了。”
叶全的语气里透着寒气,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让马建国和程建感觉背后一凉。
在两人眼里,这是老板要砸钱发飙了,恐怖得很。
“云楚县道上最王的,应该就是城关的余疯子,城隍庙那一带,都是他的场子。”马建国说道。
叶全点了点头,屈指一弹,烟屁股直接飞得老远,淡淡道:“程建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一趟。”
“叶哥你要去干啥?”马建国看着叶全,急忙劝道:“那帮人不好接触的,一个弄不高兴真的会抄刀子砍人。”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程建也立马说道。
“没事!”叶全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混子就算再狠,也不过是求财罢了。”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多个人,万一出事也有个照应。”程建认真说道。
“叶哥,我也跟你一起去,说不定能碰到熟人,好说话。”马建国也出声道。
叶全也不多说,三个人骑着摩托车就往城关的城隍庙一带去了,大富豪是城关最大的一家赌场,也是余疯子的老窝,里面牛鬼蛇神混杂,乱得很。
像这样的赌场,不知道有多少好赌之徒输红了眼,搞得家破人亡,在八三年九月份严打后,就从台面上消失了。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整个县城寂静无声,笼罩在梦乡之中,而大富豪赌场里面,却是灯火通明,烟雾缭绕,有赢了钱的激动得面红耳赤,也有输得红眼的破口大骂。
“兄弟,新来的吧,搞两把?”
“来来,这边还有位置!”
赌场里的二油子看见生面孔,眼里就放了光,这种生瓜蛋子,最好坑。
叶全连连摆手,这种地方他以前也来过,里面的门门道道也清楚一些。
赌场尽头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抽着烟,眯着眼不断扫视着场中,一看就照场子的,叶全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看我干毛啊,想玩去那边去!”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叶全,嚷嚷了一句。
“我找人。”
“要玩玩,不玩滚。”
“我找余疯子,他在哪?”
“你找余哥干啥?你谁啊?”男人站起了身,打量起叶全。
“我来找他吩咐点事!”
余疯子出了名的疯,谁在他面前都要小心说话,敢吩咐他做事的,云楚县还没有。
程建和马建国闻言,直接脊背发凉,吓得都不敢说话。
而叶全却是一副镇定自若,无所谓的样子。
“你他妈谁啊!是不是来闹事的!”男人眼中一寒,顺带着抄起了旁边的家伙。
“我再问一遍,他在哪?”叶全说着话,点了一根烟,淡淡说道:“我他妈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发火,惹毛了你担待不起。”
男人有点惊疑不定,看对方这副口气,好像真有点来头。
“大家都是自己人,枣子哥,你不认识我了?”马建国露出笑容,连忙打圆场,给男人递了根烟。
“行,跟我来。”
常年在道上混,最忌讳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事情,对方口气不小,他也不敢肯定。
三人跟着男人,穿过了后院的铁门进了里屋。
余疯子性格乖张暴戾,打起架动刀子也是家常便饭,不认识人家,贸然来找,恐怕不好收场。
“叶哥,你一会说话要客气点,先给余疯子赔个不是。”马建国在一旁有点担忧的说道。
“没事,他再疯,在我面前也要低头。”
此时,男人从里屋出来喊道:“余哥让你们进去!”
叶全带头走了进去,屋子里烟雾缭绕,中间摆着一张麻将桌,一个脸带刀疤的寸头男人正冷冷盯着叶全。
旁边和他一起打麻将的是三个身姿丰腴的女人,分别是他的一奶,二奶和三奶。
“就你他妈要吩咐我做事?”
余疯子打量着叶全,眼睛眯了眯,迸射出一道危险的寒芒。
“没错,就是我。”
“你他妈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今天老子火气不错,不想见血,你给老子跳个舞助助兴,再到门口磕一百个响头,这事就这么算了。”余疯子不怒反笑,怀里搂着一奶二奶,手里不停的弹动着烟灰。
“五百,你给我跳个舞,解解闷。”叶全说着,直接从包里掏出五百块的大团结,丢在了麻将桌上。
“小子,你在玩火!”余疯子看着钱,头上的青筋不住跳动着,怒极反笑:“这点钱留给自己买棺材吧!”
话落,马建国噤若寒蝉,程建脸上则是极度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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