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令尊还健在？”潘石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问道。
“早死了。”叶全砸吧了下嘴，淡淡回了句，如果没记错，在叶全七岁那年，喝酒喝死了。
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不过因为叶全赌博，把家里的地契卖了，导致一家人无家可归，年迈的母亲带着弟弟妹妹去江城投靠亲戚去了，这也让一家恨死了叶全，再也没有往来。
潘石屹闻言，眸光彻底黯淡下去。
“老板，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我不过一个无名小辈，值得你这样骗么？”潘石屹直接把话挑明了，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你肯喊我一声老板，我也不跟你玩虚的，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小子是人中龙凤，今年厂子定了一个小目标，赚它一个亿，太空电梯啥的不敢跟你保证，跟着我，以后生意做大了，放几发火箭玩玩还是小意思。”
潘石屹麻木了，连忙出言打断道：“你不是说不完虚的？”
“那咱们定个约，怎样？”
“什么约？”
“一年后，我这厂子要是没有赚够一个亿，不管它值多少钱，我都把它白送给你，如果赚到了，你得给我干到六十岁退休，如何？”
潘石屹看见叶全不像实在开玩笑，迟疑了片刻道：“我干了！咱们白纸黑字！”
说着两人去了办公室，双方都在合同上签了字，还按了手印，一式两份，弄得格外正规，上面明确指出，如果厂子出了资金问题，一切责任与他无关，这些彻底打消了潘石屹的顾虑。
潘石屹收好合同后，开口道：“反正我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你瞧得起我，我也用心跟你干。”
叶全也是暗笑，这相当于是让潘石屹签了卖身契，如果以后跳槽，他将面临天价违约金。
“没问题，以后每月给你开五百的工资，好好干，未来可期！”叶全笑着道。
“老板，我看了厂子的账面，按照目前的状况，下个月恐怕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吧？”潘石屹追问道。
“不是还有一个月嘛，慌什么，还没吃早饭吧，一块去食堂，顺便跟你说一下厂里的情况。”
外面吃的不卫生，为了健康着想，叶全特地在厂子里搞了小食堂，方便几人吃饭。
程莉莉也跟了过来，叶全把厂里的人员、资金、再到市场情况全说了，既然想让潘石屹为自己干事，就要让他知晓全盘。
潘石屹听得是头皮发麻，真实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先不说人员素质不够，资金短缺，还有和本地的一家国资企业竞争，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食堂内，潘石屹看着程莉莉，知道她是负责财务的，就一直盯着她看，像是在看什么绝世大美人一般。
“你看着我干嘛？”程莉莉被盯得有些不自然了。
“厂子的账上到底还剩多少钱？”潘石屹不敢置信问道。
程莉莉掏出账本，瞅了瞅道：“还有一万三千九百二十八！”
“搞电视机是需要技术的，研发起来花钱如流水，你们这点钱够干嘛？”
“研发就有些扯远了，目前我们只搞现成的，采购回来机箱后盖、元器件、显像管等进行组装，生产，再售卖。”叶全淡定道。
“那配件商的货款，怎么解决？”潘石屹像见了鬼一般，看着程莉莉和叶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开啥电视机厂啊。
程莉莉丝毫不慌，道出四个大字，石破天惊。
“可以欠啊！”
话落，潘石屹惊为天人，肝胆俱颤，合同已经签了，他算是彻底上了贼船。
神他妈牟老板买空做空，你叶全不是一个鸟样？
“那……一个月后还不上货款怎么办？”潘石屹脸色极其难看，万一到时候叶全卷铺盖跑路了，就算手里有合同，那些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叶总，我能力不够，还是从基层做起吧！”潘石屹放弃了挣扎，这些人胆大包天，啥都敢干，他实在不想同流合污。
要说他们以后要殖民火星，他也信。
“胆子小了吧，你要信叶总，我看不出两个月，钱就哗哗的来，到时候啥都有了。”程莉莉无比自信，有点瞧不起潘石屹的胆量了。
想当初他们三个，啥都没有，就敢跟着叶全干。
被一个女人嘲讽自己胆子小，更要命的是还对她有点好感，潘石屹脸子上有点挂不住，一时间脸上涨的通红。
叶全连忙打圆场道：“小潘刚加入我们，可能还有点不太适应，莉酱你少说两句。”
“目前主要是四道工序，分别是组装、质检、调试和包装，本地市场方面，在百货大楼有一处柜台，后续生产规模扩大，就需要往外地市场进军了。”
几人在食堂内侃侃而谈，分析厂内情况，展望市场前景。
梦泽电器厂，厂子办公室内。
杨超肿着个脸，表情很是难看，对着一旁的吴仁义说道：“叶全个王八羔子，别让我逮着机会咯，他那个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生产几天了，不过市面上还没有他们厂的电视机出现，刘昌在他们厂里安了钉子，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传回来。”
吴仁义也被打得不轻，不过他不敢去找叶全的麻烦，那天叶全的古怪表情，显然已经心知肚明。
“他们用的二手生产线，出来的电视机肯定都是质量问题，不用太担心。”
“不行，明天开始，把我们第一批的电视机利润压低，我要让叶全一毛钱也赚不到，一个月后，等他结不起货款，我要让他坐一辈子牢！”杨超恶狠狠道。
“我们是国资企业，不管是员工素质，还是资金方面，都碾压叶全，他翻不起什么浪花。”吴仁义在一旁附和道。
“惹了我，他这辈子休想翻身！”扭曲的脸，扯动着伤口，让杨超龇牙咧嘴。
“叶全的规模比我们小太多，配件商给他的价格都不是最优惠的，成本要比我们高得多，到时候我们在质量问题玩他一手，让他的电视机臭大街，看谁还会买。”
吴仁义出谋划策，如今被抓住把柄，当面报复的可能性不高，能在背地里阴叶全，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就这么干了！”
杨超直接拍板，眸中摄出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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