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全把办公室的所有人员喊过来开了个会，大概讲述了一下目前面临的情况。
众人集思广益，潘石屹率先开口道：“以我们目前的资金实力，想吃下最后一个名额，无异于蛇吞象，叶总，我们要不要换一个城市，我看郑州也不错。”
“江城有江城的地头蛇，郑州有郑州的地头蛇，像这种省会城市，都是大企业、大品牌争夺的目标。”叶全沉吟了片刻，否决道。
褚浩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叶总，我们要不要再来一波，把那个佳佳食品弄解散不就行了？”
“好了伤疤忘了痛？上次有国资处的人保，这次你还打算出国不成？”叶全点了根烟，摇了摇头，这褚胖子骗人骗上瘾了。
褚浩看向了一旁满脸担忧的安雅，沉默了下来。
其余人也是一声不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叶总，据我了解，这次参与竞标的还有一家叫做天汇的食品厂，主营的项目和你说得佳佳差不多是同一类别。”程慧芳似乎想到什么，眸光一亮。
“你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陈慧芳笑颜如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的，我们直接去找天汇食品的人接触，一旦佳佳食品加入本地市场，必然会和他们形成竞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是个不错的办法。”
叶全拍板，果然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陈慧芳这么一说，他脑中也有了大概的方案，看向褚浩、潘石屹他们几个，说道：“你们四个，到我办公室来。”
几人商量了一下细节，思路都大概理清楚了，潘石屹拿着佳佳食品的资料看了起来，皱眉说道：“叶总，我觉得这个佳佳食品有点问题。”
“怎么说？”
“他们建厂不过半年，能做到这个规模？虽然不知这份资料的真实可靠程度，但光从资料上看，这家公司，极有可能是那种皮包公司。”
叶全点头道：“资料是我托人弄过来的，绝对真实可靠，计划要两手抓，我们不能光指望天汇食品，佳佳的资金流存在很大的问题，半年时间能做到上亿的规模，确实不太可能。”
“他们的出货表，几乎一大半都出给了一家贸易公司，极有可能是左手倒右手，把自己公司的估值拉高，借此让外界觉得他们做得很大，以此来骗取国家的政策补贴。”程慧芳拿过档案袋，眼光毒辣的她很快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不就是骗一波，直接往国外跑的套路么？”褚浩砸吧着嘴，感慨道：“这尼玛遇到对手了，李鬼骗李逵，难度有点高啊。”
他依然在脑中不断复盘着，骗垮佳佳食品的可能性。
“骗就算了，他们玩得比我们大，你们想想，骗子最怕什么？”叶全扫视着四人，笑着开口道。
这种经典的庞氏骗局，必然不可能持久，泡沫总有破灭的一天，但是一家新公司，能在江城拿到指标，没有关系是不太符合常理的，这背后想必是许诺了不少好处。
甚至，有本地大佬也是他们的合伙人？
这是个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时代，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骗子最怕曝光，不管我们能不能拿出证据，只要能让别人觉得他们是骗子就可以了，甚至，我们可以去威胁他们，从中拿一份好处。”陈慧芳眸光冰冷了起来，这个女人每当面对利益时，就会表现出她的狠劲。
程莉莉一直没说话，此时却开口道：“既然我们能查到佳佳的底细，其他人未必查不到，但是这件事依然没有放到台面上，只能证明他们背后有人保。”
“有人保又怎样，这么大的事，只要找家报社曝光，马上就会引起上面的重视，在牛逼的人在体制面前，都是渣渣。”褚胖子目光狠厉，反驳道。
叶全听着他们的讨论，满意的点了点头，凭借着一份资料，他们就能把整个事件剖析得差不多，足以证明他们的能力了。
“这是个办法，不过要掌握住度，如果把事闹大，整个江城的指标很有可能被上面锁紧，对我们没有好处。”叶全靠在沙发椅上，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继续说道：“到时候得罪的可不只是佳佳食品的那伙人，整个江城的利益集团都会把账记在我们头上。”
几人闻言，顿时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一个不好，恐怕他们这群人第二天就会漂在江里，想到这里，不禁让人脊背发凉。
“你们几个负责去和天汇的人接触，给他们分析利弊，我去佳佳食品那边探探底，下午再一起开个会。”
“散会！”
叶全从办公室里出来，开着车往佳佳食品的方向去了。
程莉莉几人商议了一番，也开始了行动，由潘石屹负责联系打探消息，陈慧芳则是租了辆车，向着天汇食品厂的方向而去。
天汇食品，是江城本地的老牌企业，旗下已经有了三片厂区，加上今天分到的指标，厂区的规模翻了一倍，实力不可谓不雄厚。
天汇食品的产品，已经覆盖了全省，接下来扩建的规模，很有可能要向邻省乃至全国进军，八三年的零食市场也是一个日进斗金的行当，但是半路杀出了一个佳佳食品，这让天汇的老板，贺云鹏头疼不已。
天汇食品的办公大楼门口，站着五个年轻保安，仪表端庄，都身着制服，显然管理得很正规。
“我是千科电器的行政总监，我找你们贺总的。”
陈慧芳下了车，头戴金边蛤蟆镜，身着一身名贵女士西装，手提着一个黑色皮包，雷厉风行的走到门口，冷艳气场爆棚，让人一眼就相信她是久经商场的女强人。
而褚浩则像个喽啰一般，跟着后面左看看右看看。
“这位小姐，您稍等，我打电话确认一下。”保安队长打量了一番，客气说道，随即去了门房打了个电话。
半分钟后，保安队长急吼吼赶了回来，抱歉说道：“我们老板并不认识你们，非常抱歉。”
“本来找你们老板有上亿的买卖要谈，奈何没人牵线搭桥，算了，只好去找佳佳食品了。”
陈慧芳冷冷的甩了一句，掉头就走，丝毫没有想多呆一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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