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我的动作一顿。
刚刚蒋婉说的话，还响彻耳际。
我“嗯”了一声，转头催她：“你快点出去，佣人和钱姨……会察觉。”
蒋婉盯着我，看了很久。
半晌，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她们都是过来人。”
“不然你觉得，为什么在准备午饭的时候，她们却能在外面等这么久？”
我知道，她是故意真么说的。
只是，我却并没有反驳。
……
这片刻的相处，对于两个分别一年多的人而言，除了温馨，除了眷恋，还有一抹心照不宣。
分开的时间久了，对我们而言，这样的接触总是新鲜和刺激的。
晚上，孩子们很晚才睡。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别墅留宿了，不过确实我第一次主动提议让他们留下来。
我知道，孩子们能察觉到我和蒋婉之间为妙的气氛。
所以，对于我和蒋婉的安排，他们从来都没有说过半个不字。
能留下来，他们总归是开心的。
缠着蒋婉玩到很晚，直到蒋婉板起脸来：“如果你们不乖乖早点去休息，下一次爸爸可能就不让你们留宿了。”
“到时候，可别说妈妈没提醒过你们。”
孩子们立马乖乖去洗漱睡觉。
我本来被安排在客房。
不过等安顿好了孩子们，我却想起了蒋婉中午才厨房说的话。
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在了主卧门口。
这个时间，钱姨也去休息了。
其他的佣人，都不会在别墅留宿，所以整个别墅几乎没人知道我来了主卧。
可我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不适。
为什么明明我们相爱，却总要偷偷摸摸的？
而且，蒋婉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柳青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就可以断了？
难道这么久了，她都没有调查过，我和柳青见面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
我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愤怒。
总之，我是下意识的转头就要离开。
没想到，在我转身的一瞬间，主卧的房门被打开，蒋婉一把拉住我的手。
主卧里，只剩下了蒋婉一个人。
因为耿天的事，蒋婉再也没有让护理师留宿在别墅。
就算程岩说过，新来的护理师为人很好，蒋婉也仍旧选择在浴室里安装了一些扶手，自己来完成日常的洗漱。
她身上套着一件浴袍，头发湿漉漉的。
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刚洗漱过。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抹受伤。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看见她脆弱的一面，或者说是她生活尚且不能自理的一面。
仔细打量着她，我发现了她发尾上的泡沫。
难道，她还没洗完，就发现我来了？
我环顾一圈，在主卧门口发现了监控。
看来，她确实早就做好了准备，甚至连监控都装好了。
不知道是为了方便日常生活，还是为了避免上一次柒柒梦魇的事情再度发生。
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提出帮她洗澡。
因为我感受到了她的难堪，我知道在极度要强的她的世界里，被我看到这样的一幕，她的自尊心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要留下我。
良久之后，我什么都没说，推着她的轮椅走进主卧，关上了主卧的房门，把她送进了浴室。
主卧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空气仿佛都跟着凝固了。
我听程岩提起过，刚刚做完手术回到国内的那段时间，蒋婉的脾气暴戾的可怕。
家里的东西，三 不五时就要重新换过一次。
而且蒋婉还有要求，整个别墅必须跟之前一模一样，绝对不能有任何细节上的变化。
这件事，让程岩头疼了很久。
浴室里，我愣在原地很久。
“你跟着进来，难道不是要帮忙？”
“还愣着干什么？”
她的话，让我回过神来。
可我看向她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脱掉了身上的浴袍，白 皙的皮肤就如此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走过去的时候，心脏在狂跳。
拿起花洒，我刚刚蹲下，就看到她缓缓凑近，在我颈边嗅了嗅：“你已经洗漱过了？”
我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却忽然推开我，皱着眉头：“晏隋，我的双腿刚刚恢复知觉，但我不是残废，我可以靠着自己完成洗澡这件事。”
我愣住。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会开口求人的性格。
她更不愿意被人看见她脆弱的一面。
如果说耿天的存在，根本就只是她为了气走我的工具。
那么，她这段时间到底吃了多少苦？
我缓缓跪在她面前，将头埋在她的膝盖上。
她不想我看到她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可她不知道就算是想象，我的心也会疼的无以复加。
……
蒋婉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眼眶忍不住泛酸。
这个男人，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昭示着对她的担忧和心疼。
她就算是一个无情的人，也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抱住他的上半身。
他才三十出头的年纪，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光。
她怎么能忍心，把他的后半生，全都浪费在她这个残废的身上？
良久，她才整理好情绪，缓缓开口：“你先出去，我洗完澡回叫你。”
这一次，他没有再强求，只是缓缓起身，转身走出浴室。
……
我呆呆的坐在主卧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浴室的方向。
里面的水声不断。
如果是正常人，绝对不会多想。
可我却像是控制不住自己，脑海里满是蒋婉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麻烦。
蒋婉洗澡所用的时间并不长，对我而言却十分煎熬。
有一点，或许蒋婉没有说错。
或许我和孩子们从来都不嫌弃她的双腿无法走路，后半生可能都要依靠轮椅来行动。
但是，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我和孩子们需要接受的事情，需要提前做好的准备，真的有很多。
我并不怕这些事情繁琐。
真正让我担心，会让我觉得害怕的，是我担心如果这一切都是我亲自来做，会让蒋婉的自尊心受到伤害。
或许对于现在的蒋婉而言，有些事情真的会让她耗尽所有的力气。
但只要她的心里会觉得舒服一些，没有那么难堪，我愿意承受这份煎熬。
一个小时之后，蒋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脸色潮 红，额头和鼻尖还带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我找了个借口，借用了浴室。
本打算帮蒋婉整理一下浴室，避免护理师来了看到后觉得尴尬。
没想到，浴室早就被她整理好了。
从整理的程度来看，同样的事情她应该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蒋婉已经坐在了床上。
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听见声音侧头看向了我，朝着我招了招手：“过来，陪我一会儿。”
她的声音很温柔，仿佛刚刚在浴室里，歇斯底里的那个人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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