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从没想过永远 1
“跟我聊一下。”
温成林说完，转身下楼。
停滞半响，温邵迈步。
书房里，一开始，父子两人各自沉默着。
儿子就是这一点，格外沉得住气。
像他年轻时候。
年轻的时候，温成林也是四九城一个传奇。
不过儿子现在，比他当年厉害。
脸上闪过欣慰的神色，他指着沙发，“坐啊。”
温邵并不动步，笔直挺立，像一棵白松。温成林出神想着什么，终究耗不过他，先开口，“把染染和肉肉接回来吧。”
这是慕染和他离婚到现在，他第一次提这个话。
想来，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温邵不语，嘴角泛起冷笑。
温成林看出来了，捏紧了手里拐杖，声音沉冷：“过去的事情，也该过去了。你要让这件事困着你到什么时候？说到底，这事情是我造的孽，你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冲我来。染染，染染那孩子无辜。”
“无辜。”冷冷发笑，温邵揶揄，“她确实无辜，但她母亲可不无辜。”
“你！”
“你能忘，我不能！”咬牙，温邵眼底猩红，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因为，我母亲是我在眼前跳下去的！”抬手，他指着自己的双眼，“我眼前！”
“温邵！”温成林皱紧眉头，“这么多年了，你还要折磨自己多久？你母亲……”
“闭嘴！”厉声打断温成林，温邵一字一顿：“你不配提她！”
顿了下，温邵转身走向门口，手握住门把手，他背对着温成林，落下一句：“你真能忘吗？”
门开，门关。
温成林捂住心口，缓缓的倒在沙发上。
忘？
他怎么可能忘？
这辈子都不可能。
……
肉团子扒着窗户，好奇的张望外面，陌生的公寓楼。“染染，这是哪儿？”
慕染握着方向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没把儿子的话听进去。
肉团子没有得到回复，拱了拱屁股，凑近前座，“染染？染染？”
“啊？什么？”
小手伸过来，落在她脸上，肉团子拧着小眉头，“你想什么呢？”
正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尚慕驶来。
一眼认出车子，慕染推开车门下车，从车后座牵出肉团子。
心，跳的有点快，也有点紧张。
温邵下来就看见面前一大一小，愣了几秒，他走过来，淡声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他不对劲儿。
几乎是立刻，慕染就感觉到了。因为，温邵太冷了。
冷的同时还有不耐烦。
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做了蠢事。
握紧肉团子的手，慕染故作镇定的说：“肉肉想你了，今天让他跟你待一晚上。”
肉团子：“……”
她来了。
用儿子作为借口。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但之前，和父亲的一番话，放出了他心底的魔。
蒙蔽了他的眼。
“知道了。”漠声说完，温邵朝肉团子伸出手，“肉肉，过来。”
肉团子仰起脸看了看他最亲爱的妈咪，又去看他爸。判断了一下，叹息。
他被他妈妈给卖了。
果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卖了他妈妈这么多次，这回终于反被卖了吧。
握住他爸大手，肉团子和他爸站在一块，看着他妈妈，“染染，你明天早上来接我。”
“好，明天早上我就来。”慕染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儿子，可是，她没办法。
太丢脸了。
她上赶着来，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
碰了一鼻子的灰。
目送温邵和肉团子背影进公寓楼，慕染低咒一声，耙了耙头发，上车离开。
坐进电梯，温邵弯身把儿子抱起来。
肉团子搂着他爸脖颈，数落：“爸爸，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染染过来找你，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吗？你昨天说没吃晚饭，她可担心呢。”
儿子叽里咕噜一堆，温邵真的听进去的也没两句。
肉团子一看，他爸不在状态，也就闭了嘴，省下精神。
给小家伙洗了个澡，拿大浴巾裹了抱出来。
头发软趴趴的覆在额上，肉团子像一只小狗狗，看上去萌萌的，特别好欺负。
温邵坐在床边，用干毛巾仔细的给儿子擦头发。
无聊着，肉团子问：“爸爸，你小时候，爷爷也给你洗澡吗？”
动作一顿，温邵低低“嗯”了一声。
“那，爷爷也给你擦头发？”“嗯。”
“爷爷还会陪你做什么？”
喉间一干，温邵似乎想起来什么尽力压抑着，不去想去的回忆，
“好了。”
毛巾挪开脑袋，他伸手揉了揉儿子头发，“没有你的睡衣，穿爸爸的吧。”
“行。”肉团子也不在意，点点头。
只是他的衣服，每一件对儿子来说都过分的大。
试了一圈，最后决定，光着睡吧。
小鱼一样钻进被子里，肉团子双手抓着被角，眼睛圆圆的滴溜溜看着他爸。
温邵问他：“有话说？”
肉团子点头，“爸爸，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嗯。”
“咱们聊聊你和染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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