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种植,她还搞起了养殖,提倡大家多养猪,养鸡、鸭那些,一来可以产粪,二来,也可以改善生活。
由于每年的红薯藤都很多,再加上红薯渣那些喂不完,苏子苓又找人盖了一排猪圈,一口气养了三十多头猪。
一切都进行得格外的顺利,最大的意外约莫就是柿树屏的白家了。
其他地方种子都下完了,只有柿树屏迟迟没下雨,苏子苓他们来到这里时,就发现家家户户都打好了垄沟,沤好了粪。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只等着老天下雨,他们好下种。
“你们这里还没下雨吗?我还以为来晚了,你们种子都下完了呢。”
村长领着苏子苓他们往家里走。
说到下雨,老村长愁得眉头都皱起来了,“没呢,今年雨水来的晚,前两天倒是下了一场,当时还担心呢。”
“心想着上面通知了会有人来教下种,这下雨了也没见来人,还在想要不要提前种了,结果那雨没下透,就土表层湿了一点点,出了一天太阳就给晒干了。”
苏子苓看了一眼天边的红霞,“老伯不用担心,这雨啊,快来了。”
“小青?”
几人正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苏子苓回头看了一眼,“叔?你怎么在这儿?”
只见白树挑着一担子柴,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腰杆也直了,不似原来那唯唯诺诺的。
“我家就在那儿。”白树指了指不远处屋顶上飘着烟的人家,“你还没来过吧,等会儿过来家里吃饭啊。”
“饭就不吃了,”苏子苓笑了笑,“我们还有正事儿呢,等晚点,晚点有空了再到家里坐坐。”
听到她的话,白树脸上的笑淡了几分,“哎,成,你们先去忙,晚点有空了上家里来坐坐,我给你杀只鸡。”
与白树分开,老村长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原来你们还认识啊!”
“哎,认识,他是我二婶的大哥,上次过来也没注意,没想到他们家就在这个村。”
跟白家不怎么来往,苏母他们也没提过,再加上上次来忙得脚不沾地的,苏子苓也没看到白树,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们家也是这个村里的。
“呀?原来他那个哑、”巴字还没说出口,村长像是知道说错了,立马改了口,“妹子就是嫁到你们家去了啊?”
“对,不过我三婶看了大夫后已经好了,会说话了。”
“好了就行,那丫头啊,从小就命苦,家里孩子多,她爹娘也顾不上她。”
苏子苓笑了笑没说话,是顾不上还是因为她是女孩子?
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现在过得好就行。
苏子苓没说话,老村长又继续说着,“白树也是可怜,从前他娘强势,后来他媳妇强势,他在那个家里也说不上话。”
“前段时间也不知道咋了,他就跟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那段时间家里天天闹天天吵,闹得人尽皆知的,我还去看了,他没让管,说是自己能搞定,后来就把他媳妇送回去了一段时间。”
“估摸着得有小一个月吧,他媳妇哭着回来了,我听家里老婆子说啊,说是闹到要休妻的地步了。”
“回来后他媳妇也安生了,这个家他算是彻底当下了,其余两个弟弟弟媳的,也闹过,但白树态度坚决,说是过不下去那就分家。”
“小的自然也是想分的,但自古以来,父母在不分家,加上他们家日子也不太行,又有老大压着,也就没人再提了。”
苏子苓其实不太关心他们家怎么样,毕竟来往不多,但这老村长估计以为她感兴趣,一直在说。
陆晏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淡淡的,便知道她并不感兴趣,于是轻轻咳了一声,老村长反应过来,看了他们一眼,表情讪讪的。
连忙岔开了话题,“前面就是我家了,几位先进去歇歇。”
进家里喝了口水,歇了一会儿,老村长带着她们去地里转悠,顺便看看他们打的垄沟那些。
转了半个时辰不到,天空突然乌云压顶,前一秒还艳阳高照,转个身功夫,乌云密布的。
“这雨看来是马上要来了,苏姑娘,咱们回去吧。”
风刮得很大,风中伴随着一星半点的雨滴,苏子苓折了两张芭蕉叶拿在手上,“走吧,那边下雨了。”
远处的山头白茫茫一片,雨慢慢向这边下过来,几人撒腿就跑。
紧赶慢赶,马上到家门口了,还是被雨追上了,好在苏子苓顶着芭蕉叶,头发跟衣服护住了。
雨来得很急,下得也大,几人就这样,被困在了村里。
一天一夜,这场雨才停下来,第二天下午,水汽干了一些,苏子苓这才带着大家去下种。
垄沟是提前打好的,撬棍那些也是提前准备好了,苏子苓就点了几排,大家就看明白了。
人多的,大人点玉米,小孩点豆子那些,大人速度快,小孩把握不住距离,则是还需要用撬棍量着点,所以速度相对来说要慢上许多。
苏子苓转了一圈,见他们会了,也就没多停留,两人刚走,白树便追了上来。
“小青。”
他跑得很快,“你们这就要走了?”
“对,大家都会了,我也得回去了,家里事情也多。”苏子苓点头。
白树抿了抿嘴唇,“那你等我一会儿。”
他拔腿就往家里跑,片刻之后,他拎着一只鸡,手里提着一个包裹,气喘吁吁的说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你把这鸡给你三婶带回去,这里有几个鸡蛋,还有两身给小石榴的衣服。”
苏子苓犹豫着要不要接。
白树直接塞给她了,“拿着吧,这算是我这个做舅舅的一点心意,以前,以前没能力,现在我也能照顾她们母子一点了,”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虽然她们现在不需要了,但总归是我一点心意。”
听他这么说,苏子苓也就接下了。
“爹,我娘让我回来拿红豆种子,我没找到。”
白树身后传来一声弱弱的声音。
“你回去把水灌好,爹一会儿回去拿。”白树应了一声,看向苏子苓,“你三婶他们,”
苏子苓接过了话,“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看着那个屁颠屁颠往家里跑的身影,苏子苓没忍住,“家里地多的话,留几分吧,我家里还有一些佛手瓜,晚点我让人给你带过来。”
“哎!成!”听到她的话,白树眼睛都亮了。
虽然不知道这佛手瓜是什么瓜,但他知道,能让苏子苓种的,肯定是好东西。
从柿树屏出来,苏子苓脑海里还是那个小女孩的身影,她看起来不大,八九岁的样子。
脸脏脏的,头发蜡黄,打结,衣服也是补丁摞着补丁,一双大眼睛怯生生的,有点怕人,那双不大的手上,满是裂痕跟老茧。
虽然说现在白树当家了,但后续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所以顺其自然吧,也没必要特意来往。
“你想说什么?”苏子苓看了陆晏一眼。
自从前几天青五回来了以后,陆晏就经常消失,有时候好几天才能见到人,每次见她也是有点欲言又止的。
等了这么多天,他愣是没开口。
但这两天,来了柿树屏以后,他明显开始走神,心不在焉的,还有一种想要赶紧忙完就走的感觉。
“我要走了。”
“走呗,说得好像你没走过似的,你哪次不是出现几天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说着还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嫌弃,“走吧,走吧,就这点事儿还真是难为你了,憋了这么多天。”
陆晏牵着马,低头看着脚尖,“我想,”他顿了顿没再说话。
“昂?什么?”
雨后的空气中,带着泥土的清香,树上的鸟叫得格外的嘹亮,而两人,却沉默了许久,再没说话。
就在苏子苓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说:“我们解除婚约吧。”
苏子苓皱了皱眉,一句“你有病吧!”脱口而出。
“这次去的是边关,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苏子苓愣了愣,这才明白,他说的要走,跟以往不一样。
“那也不解除,”苏子苓轻轻哼了一声,引得陆晏侧目。
“你放心,哪怕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也会让二十他们跟着你的,也会让沈星野照看着,没人敢动你,敢动苏家,若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就给他写信。”
“那也不解除!”苏子苓目视前方,语气轻轻的,“我本来就不打算成亲,要不是我阿奶他们,我才不答应跟你定亲呢,再说了,嫁妆都收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嫁妆?”陆晏疑惑。
“就是那盒子银票啊?难道不是?”
陆晏:“……”
“你若是回来了,那我们就成亲,你若是回不来了,我顶着你陆晏遗孀的身份也挺好的,你的银子归我,你的房子也归我,这样别人不敢娶,我阿奶他们也不会催,那多好啊。”
陆晏:“我们没有成亲,不能算遗孀。”
“差不多,差不多啦,你什么时候走?需要准备什么?”
“尽快吧,十三他们已经到了,可能的话……”
“成,那你一会儿就动身,不过总得把我送到家吧?得给你准备点衣服还有干粮那些。”
本来两人还慢慢走着,听到他要赶路,两人上了马,快马加鞭往家里赶。
一路上两人都没在说话。
到了家门口,那句‘阿奶我回来了’也没喊了。
“今天回来这么早啊?都没听到你声音。”苏阿奶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到院子里了。
“小陆呢?怎么没一起?”苏阿奶往她身后看了看,没看到陆晏。
“他有事儿要离开一段时间,在家收拾东西呢,我给他装点吃的。”
“成,那你赶紧去。”见她兴致缺缺的,苏阿奶也没多想,还以为她是累的。
菌子酱那些还有,但带不了,他一个人还要赶路,最好是轻装上路。
苏子苓就给他装了一些粉条,带着调料包,烧个水泡一泡就能吃。
除了粉条,还给他装了一些猪肉干,猪肉脯,顺带着还放了一块漆油火锅底料。
这是去年打的漆籽,因为有了茶油,所以去年的漆油就全部熬成了火锅底料,他吃惯了辣,去了别的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习惯。
有块火锅底料炒菜的时候,可以放上一点,或者还可以煮个冒菜啥的。
就连姜芋粉都给他装了一些,想着没时间吃饭冲个姜芋粉也行。
陆晏简单装了两身衣服,“阿奶,阿青呢?”
他蹲在苏阿奶身边,帮着她一起剪干番椒。
“屋里呢,说是你要出远门,要给你准备吃的,”苏阿奶看向他,“出门在外的,多担心些,早点回来,我跟她阿公商量着年底就把你们俩的婚事给办了。”
“你那边没父母在,我们就在家里简单摆几席好了,反正都是村里人,到时候摆一家就成,摆两家大家也忙不过来,还有你那屋子,也得提前装扮起来。”
“成,阿奶你们做主就行,我都听你们的,事情办完了就尽快回来了。”
陆晏乖乖应了下来。
“你等会儿啊,”苏阿奶起身回了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五十两银票,“这个你拿着。”
“我不要阿奶,我有。”看到是银票,陆晏推了回去。
“给你你就拿着,你有那是你的,阿奶给你的是阿奶给的,这俗话说啊,穷家富路,手里有银子心里才不慌,拿着吧。”
“谢谢阿奶。”最终陆晏还是接过了银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出门的时候往他手里塞银票,感觉,怪怪的。
“我去看看小青,我怕她把家都给我带上了。”
“去吧,去吧,多带点是好的,不然路上都没得吃。”
苏阿奶挥了挥手。
陆晏来到库房时,苏子苓还在打包东西,看着桌子上那满满当当一桌子,陆晏挑了挑眉。
“这么多,你是打算让我把家底给搬空啊?”
苏子苓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懒洋洋的倚在门框上。
她翻了个白眼,“我这打拼了两年多的家底,是你能搬空的?这点东西就搬空了,那我岂不是白干了?别愣着了,赶紧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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