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守卫森严,周围全是太上皇和北静王的人马。皇上自那日的哑药解了之后便知自己大势已去,让人传话想见见太上皇。
御书房的案桌上正放着先太子的画像,太上皇已经看了半天,听说皇上想见他,他摆了摆手,对常公公道:“孤不会去见那逆子,你替孤去走一趟吧。”
常公公躬身应道:“是。”
便退了出去。
太上皇曾经和他说过关于皇上的事情,他知道到了皇上寝宫该说什么。
果不其然,皇上见来的是常公公,眼底的失望顿时溢了出来。
常公公命胡公公将所有人屏退,这才对皇上道:“老奴来替太上皇给您传几句话,当初您命人杀死林如海,将太上皇赚进宫来,接着便在太上皇的吃食里下毒,这些事情太上皇从开始就一清二楚,”
“太上皇说,您为了皇位害死先太子,又为了皇位连自己的父亲都敢害,已经丧尽天良。给您的活路都给过了,是您自己非要作死,他老人家便成全您,”
“从太上皇离宫的时候起,你身上的毒便被中下。这毒药性很慢,不会引起您的警觉,它是慢慢侵蚀您五脏六腑的。等到毒发的时候内脏已经全部溃烂,任是神仙也无力回天,”
“太上皇说,没能让您承受当初您加在先太子身上的那些屈辱,是为三皇子五皇子等人着想。您自己的所作所为决定了您的下场,所剩时日已经不多,他不会见您的,您就自己上路吧。”
说罢,躬身行了一礼,转身便走了。
皇上的眼里一片死灰,从听到他的五脏六腑已经溃烂的时候起,对死亡的恐惧充满了他的胸膛,他想呐喊,想哭诉,有好多话想对父皇说。
可是父皇连听都懒得听,连见都懒得见。
曾几何时,他也沦落到如斯地步了。
脑中突然又出现了太子哥哥那双悲悯的眼睛,哥哥在死之前,是不是也和他一样不甘心?是不是也有满腹的话想要对父皇说?
这些事情永远都找不到答案了,就如谁也不知道这一夜皇上究竟想了些什么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宫中传出丧钟,皇上驾崩了。
葬礼依礼进行,繁文缛节一律简单过去。
毕竟再过些日子便是太孙的登基大典,所有人的重心都在登基的事情上,谁又会去费尽心思操持皇上的后事。
都是人精,尽管皇家对外宣称皇上病逝,自动退位,大家的心里也隐隐猜出一些端倪。
从忠顺王的下场,到太上皇为甄家平反,再到皇上最后被软禁在宫中不许任何人觐见,谁不知道这是太上皇的旨意?
铁定是皇上做了什么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惹恼了太上皇。
这样的时候,谁敢去触太上皇的逆鳞。
皇上的葬礼就这样匆匆的过去,没有人在皇上薨逝的事情上停留太多的情绪。
大家都在盼着太孙回归,尤其是那些个老臣,想象不出太孙如今长成了什么样子,期盼的心情一日盛过一日。
终于,在十日后,弘筠回来了。
北静王亲率众臣出城十里迎接,当弘筠跳下马时,老臣们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太子,一个个泪流满面,跪地痛哭。
太孙跟随北静王的人马直奔皇宫而去,大天朝后继有人,尽管宫中安排登基大典就够忙乱,太上皇还是忍不住心中喜悦,命宫中于三日后设宴,三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家眷入宫赴宴。
明眼人一瞧便知道,太上皇这是想让太孙相看姑娘了。
黛玉已回到京城,皇宫宴会的请帖早早就送到了她的手中,听说连探春迎春惜春也都收到了帖子,可见太上皇对贾政的偏厚,明明不够三品,其家眷也可进宫赴宴。
夜沧自从回京,没事就到林府献殷勤。
天天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乍一放松,人便闲出了旖旎的心思,他的眼睛就不舍得从兰姐儿身上移开了。
戴氏本就不是古板的人,自然知道夜沧的意思,更何况她对夜沧这个女婿也满意的不行。
于是便过府来找凤姐儿,聊起兰姐儿和夜沧的事情来。
恰好黛玉也在凤姐儿的屋子里为她检查胎相,听到戴氏发愁门第太低,一下子想起当初自己曾经想为林如皓买官身,北静王说让她再等等,等到一切大定之后再买。
此时正是最合适的时候。
当着她们的面,黛玉走到窗户边,对着外面说道:“和你主子说一声,伯父官身的事情得抓紧了。”
戴氏和凤姐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回应,“是。”
然后便又安静了。
凤姐儿忍不住,对黛玉道:“敢情你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护着你。难怪我总觉得身边有人,但是又找不到他们,鸟儿们也不惊慌,果真是自己人。”
戴氏啧啧称赞,也对黛玉道:“王爷对你真是没得说,我还道是他出门办事的时候不担心你,敢情他早就安排了人手时刻保护你。好,这个相公好,这才是真男人。可不是你舅舅家那个什么宝贝什么玉石可以比的。”
说完这话似乎又觉得不妥,遂讪讪地笑一笑,对凤姐儿道:“我不是说宝玉不好,只是他那样的自有他自己的缘分,与咱们家不是一路子,嘿嘿。”
凤姐儿笑着点头,道:“你说的确实没错,宝玉和林妹妹从来就不合适,在我眼里是宝玉配不上林妹妹,那种软塌塌的性子叫我我也看不上。”
戴氏一拍大腿,“就是了,我就说琏二奶奶是个明白人。”
刚说出口,她猛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都和离了,还叫什么琏二奶奶。
凤姐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戴氏道:“往后就叫我凤丫头吧,府里老太君也一直这么叫我,挺好的。”
戴氏点点头,看着黛玉收拾药箱。
想了想,又忍不住对凤姐儿道:“你这样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难不成你真的准备自己带着这孩子苦巴巴的熬日子?”
“我听说那贾琏悔得肠子都青了,现在哪里都不去厮混,只天天办完事就回你们原先的屋子里陪巧姐儿。身边的妾室仆妇被他打发出去好多,连个做针线的人都没有,身上的衣服破了线头也没人管,”
“倒是老祖宗看着心疼,便叫自己的丫头替琏二爷做些针线上的营生。不然平儿看护巧姐儿又忙不过来,他穿成那个样子出去也丢的是贾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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