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苏晓刚好回来，要不是她刚好朝这边看了一眼，要不是她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大喊了一声住手，那个混蛋还会向章恒继续挥棒。
到底是做贼心虚，那个一身黑衣还戴着头套的男人恨恨地瞪了苏晓一眼，朝另一个方向逃之夭夭。
今天天气不好，天黑得早，那人还真会抓时机，正好章恒下楼的时候，四下无人，他动手倒是快准狠。
起先苏晓并没有看清被打的是谁，只是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确认那个人真的跑远了，才敢朝倒下的人奔去。
章恒倒在地上，身体半侧，血已经流到了脖子上，西装领口的颜色都变深了。
看他脸色发白，双眼紧闭，像是已经陷入昏迷。
苏晓吓得傻在那里。
眼看着他还在不停地流血，她狠掐自己掌心强迫自己回神，然后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
章恒伤到了脑子，苏晓不敢动他，只能蹲在他身边原地等待。
她颤着声音不断地呼喊章恒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一直在脑海里回旋。
那个男人是用了十足的力道，看那发狠的动作，似乎是打算生生把章恒打死。
是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被别人尾随报复？
还是……
脑子很乱，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来。
她抬起头，看到属于他的房子里亮着灯。
告诉章恒妈吗？
还是不了，老人家身体不好，说不定没什么事，等等再说。要是告诉她，孩子们也会知道，章恒这个样子会吓到他们的。
而且他们很可能会当倒忙！
冷静！
苏晓，你现在需要冷静！
她不断地提醒着自己。
自从打完急救电话，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她轻轻地握住章恒的手腕。
好希望他马上醒过来，哪怕只是睁一下眼和她说句话都好，她害怕！
恐惧从脚底升上来，传遍全身上下每一条神经，她只觉得胸口很痛，像是被尖锐的石头一下下狠戳，直到戳出洞来。
他不会就这样死去吧？
大脑是太复杂的器官了，万一这一下伤到了要害可怎么办。
她不会急救，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巴巴地看着。心里好难受，想吼出来，随便一个人来到身边都能让她好受一点儿。
可是她不敢喊，怕章恒妈听到。
章恒出了事，她不希望老人再着急。
终于有一个大妈散步经过这里，看到章恒倒在地上吓了一跳，慌忙凑近了些问：“姑娘，这是出了什么事？晕倒了？”
陌生人的一句问候，让苏晓瞬间破防。
她的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猛地扯住那位大妈的衣角。
“他被人打伤……昏过去了……我在等急救车……”
“只有你一个人吗？要不要通知家里……咦，你是12号楼的住户，我记得你有三个孩子……”
那位大妈看清她的脸，突然想起来了。
“嗯……是……这是我前夫……他住11号楼……”
“你别难过……我陪你等急救车……”
有了大妈在旁边陪着，苏晓稍稍心安。
她抹了一把眼泪，轻轻拍了拍章恒的手背，继续唤他的名字。
章恒的眼皮动了动，总算是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细的缝。
他强撑着勾了勾唇角，有气无力地说：“苏晓，你哭什么？我没事，真没事……”
看他像是打算坐起来，苏晓赶紧轻轻按住他，示意他不要动。
“救护车马上就来，你再坚持一下！”
地上冰凉，苏晓想把自己的包垫在章恒的脑袋下面，被章恒看出她的心思，摆摆手拒绝了。
后脑勺很疼，疼到牵扯着他整个人脑袋，好像随时会裂开一样。
是谁下手这么狠，这是想要他的命啊！
意识还有些混沌，他的视线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醒，整个人像是躺在云朵上，飘飘摇摇，找不到支点。
“苏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章恒想抬手帮苏晓擦擦眼泪，可是他有心无力，抬了抬手臂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大妈受着气氛的感染，也红了眼眶。
她转头看向小区门口，救护车来了。
“姑娘，别难过了，快，来了来了！”
救护车开到近前，两个医生下来，把章恒抬了上去，苏晓握着大妈的手匆匆说了声谢谢，也跟着了救护车。
医生一边采取措施给章恒止血，一边询问苏晓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章恒只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一样疼，尤其是后脑勺，他抬起手想要抓住点儿什么，五官都纠缠在一起。
苏晓咬了咬牙，握住了他的手。
她想给他点儿力量，本想着握一握就松开，可是章恒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怎么都不肯放开她。
直到进了医院大门，苏晓才找到机会收回了自己的手。
苏晓跑前跑后，她整个人都是慌的，所有的动作都只凭本能。
医生说章恒的情况还算乐观，轻度脑震荡，看着流了血，其实都是皮外伤。
即使如此，苏晓还是一阵阵后怕。
如果她发现得晚一点儿，那个男人再向章恒发动第二次攻击，第三次攻击，说不定他早就没命了。
苏晓正在发怔，手机突然响了，把她吓了一跳。
一看号码，是孙滢。
她接起。
对方的口气很焦急：“苏晓，请问你知道章恒在哪儿吗？我给他打，没人接，给他妈妈打，他说章恒已经出门了。以前我从来没有联系不上他的时候，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担心他出事……”
她没再说下去，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苏晓抿了一下嘴，低声说：“章恒确实出事了，你赶紧来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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