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遇刺
暗沉的帐内是她如玉的皮肤。
顾青湛深呼吸一口气，本想让人去打发走，可门外管家的声音越发的急，“王爷，长公主出事了！”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将残留的情欲浇了个干干净净。
江云暮神色渐凝，自己拉过一床被子盖住身躯，扬声道，“稍等，我和王爷马上就来。”
出了此事，再想继续什么已不现实。
顾青湛没有反驳她的话，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默默的下床去取衣服。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给她拿回衣服后退了两步，嗓音嘶哑道，“我先去看看出了何事，你稍后出来。”
方才被打断的事让两人都有些尴尬，谁也没有去看对方的眼睛。
江云暮低着头“嗯”了声。
房门关了又开，管家在外等的心急如焚，好容易看见顾青湛出来，一开口就是重磅消息。
“王爷，公主遇刺了！”
冷风吹灭了身体里的余热，顾青湛得以冷静得思考目前局势，“遇刺？你说清楚些。”
管家愣了一瞬。
大约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冷静，他在短暂沉默之后随即也恢复了神智，一字一句井井有条，“刚才宫里传话出来说长公主遇刺了，幸好没有性命之虞，眼下太医已经过去了，郡主和国公爷正打算入宫，让我过来知会王爷和王妃。”
江云暮收拾好仪表出来，不早不晚听完了管家的解释。她脚步停在门槛前，只觉得荒唐，“祖母待在宫里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行刺？”
端阳长公主已有许多年未曾掺进恩怨之中，除了……江云暮不期然想到了七彩琉璃瓶。
不过猜测因是猜测，便是因为证据不足。
她并不放在心里，管家低着头回答，“我也不知。”
这在意料之中，顾青湛并不怪罪与他。他的目光短暂停留在江云暮从袖间探出的皓腕，不自觉抿紧嘴角。
“怎么不穿厚一点。”
江云暮神色略有些不自然，欲盖弥彰的转移话题，“先说长公主吧，我们要先进宫去看祖母？”
管家不知她在明知故问，老老实实的回答，“那是自然，马车都已经备好了，只等王爷和王妃一同入宫。”长公主受惊，不论如何他们这些亲人都该过去侍奉左右。
顾青湛知晓这一点，立即回屋换好衣服，紧接着马不停蹄的上了入宫的马车。
今日的京城不同寻常。
几乎凝固的气氛人人噤若寒蝉，长公主的住处人来人往，匆匆的脚步声催得人心跳加快。
郡主啜泣了一路，这时正被英国公扶住。她拉住一个小宫女，焦灼的询问，“母亲情况如何了？”
她自小没遇到这样的事，此时六神无主，泪水如珠子大颗大颗的滚落在地。
宫女有事在身，急促的解释，“长公主和太医皆在屋内，郡主进去看过便知。”
郡主差点跌倒在地，英国公有力的手臂扶住她，沉声安抚，“别着急，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他的话未得到任何回应，郡主已跌跌撞撞的奔向正殿。
端着盆的宫女匆匆路过，江云暮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侧头时正好瞥见了盆中红色的液体。
像是被血染成红色的水。
她压着自己心中不好的预感，和顾青湛并肩朝里走。
他们一群人来的凑巧，太医正查看长公主的情况，一板一眼的汇报情况。
“万幸，公主只是受了皮肉伤，只要好好修养就没什么大碍，不会有性命之虞……郡主尽管放心。”
此太医在名医云集的的太医院也是个中翘楚，郡主自然不疑他的话。
可在看见神色惨白的的长公主时，她的鼻尖还是抑制不住的一酸，趴伏在床边低声叫。
“母亲……”往日的温和嗓音没有做出回应，郡主的泪水沾湿了被褥，一动不动如同雕像般痴痴的看着长公主的脸。
英国公皱着眉，给了顾青湛一个眼神示意他一起出去。
路过江云暮身边时，他轻声交代，“在这里好好陪着你母亲，若有什么事派人来找我。”
江云暮颔首答应。
正屋的门外人来人往，英国公领着顾青湛站在角落，声音冷得几乎要化成寒冰。
“你祖母这事不忌惮。”
顾青湛方才就考虑过这件事，此时对答如流，“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祖母无恩无怨，谁会对她下手，幕后主使定有其他目的。不过到底是否如我们所想，还要提审过刺客才知。”
他的想法与英国公不谋而合
父子两心意相通，英国公不由的有些骄傲，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儿子的肩膀，“你和我一同去。”
至于去哪，已是不言而喻。
刺杀长公主的是她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平日很得长公主的信任，因此此事一出，许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可置信。
——在他们眼中，丫鬟在长公主身边过得顺风顺水，她有何理由背叛待自己的主子？
同样抱着这样的疑惑，顾青湛来到了监狱。
监牢里终年看不见阳光，叽叽喳喳的老鼠从墙角路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臭味，英国公本纤尘不染的鞋子踏上了泥水。
行刺的丫鬟被关在角落。
她已被提审过几次，此时身上每一处好地方奄奄一息的躺在角落，在顾青湛开门进入时并没有抬头。
“没什么好说的……”她说几字就要深呼吸一口气，艰难的说，“是我刺杀了长公主，你们再问几次都是一样的答案。”
丫鬟摆出一副拒不配合的架势，可如今情况可不是她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英国公冷声评价，“不知死活。”
衙役卑躬屈膝的跟在身后，让人拿来刑具继续上刑，讨好道，“国公爷放心，再硬的嘴进了我们这里也只有变软的份，你不必担心……”
宫中刑法众多，有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这处牢狱关押的犯人不多，用刑期间却偶尔只有几声闷哼回响在耳畔。奈何这个丫鬟嘴硬得像是铁，使劲浑身解数也掰不开一道缝。
顾青湛坐在一边，无波无澜的看着衙役将一根根针插进丫鬟的指甲缝中。
看者尚且不忍心，丫鬟却自始至终没有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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