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喻看完董泽言就悄悄回去了,但她依然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派人四处寻找花家兄妹。以免被人发现,董婉喻并不准备天天往萧俊宏那里跑,心想隔个一两日又去。
卫景天对哪小院里的人都十分防备,今日去的时候,开始他没注意,但慢慢的他发现那里的每一个人,都身怀武艺。那个姓萧的主人,更是深不可测。他回来后就将此事悄悄报给侯爷,虽说如今对方的态度友善,但谨慎小心一向是他们的做事风格。
王妈妈知道夫人她们都没事,高兴的一个劲感谢老天有眼。
只是这日心情放松的董婉喻又做梦了,但奇怪的是她梦到的并不是她前世的经历。梦里董婉喻就如同一缕幽魂,漂浮在花家上空,看着花家发生的一切。
宋氏此时正与花云初争吵,宋氏眼含恨意,歇斯底里地对花云初说道:“花云若已经死了,你难道还想把整个花家葬送进去不成?我和雨靖、雨汐怎么办?”
“云若是花家唯一的骨血,如今她死得不明不白,我身为兄长,自是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花云初不理会宋氏劝解,一意孤行。
“讨个公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董家世代皇商,延续两朝,你以为是这么好对付的?更何况董家身后难道就没有人?”宋氏看着花云初,觉得他的行为无疑是以卵击石。
“哼,即便如此,我花家也不是好惹的,若真是董家害了云若,我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花云初说着,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算了,你既要如此,我也拦不了你,只求你不要拖累儿女。”宋氏见他心意已决,沮丧地低下头,似乎已经放弃了。
“你放心,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是不会拖累你们的。无论最后如何,我也会保你们一生衣食无虑。”花云初见她这样,也放缓了语气。
“呵——说得好听,你拿什么保证?”宋氏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董婉喻看着舅舅为了娘亲的事与宋氏闹翻,形同陌路,心中也不好受。将心比心,站在宋氏的立场想想,也能明白她的心情。她与母亲关系并不好,如今自己的丈夫却要为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葬送全家的确不好受。
明白归明白,但董婉喻却并还是讨厌宋氏。这女人爱慕虚荣,心胸狭隘,自私自利。更何况人心都是偏的,她是花氏女儿,自然对厌恶自己娘亲的人没好感。
而且在她的印象中,舅舅是个沉稳的人,若是没有把握,他不会冒然出手。如今要与董家对立,应该是有了什么万全之策。只是最后舅舅为什么会消声灭迹?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宋氏并没有真正的放弃。回去之后,宋氏在身边之人的挑唆下,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花云初一意孤行。
于是宋氏忍下心中的怒意,悄悄在花云初的吃食里下药。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是宋氏身边的人给她的。董婉喻突然觉得,宋氏身边的人很不对劲。
这种毒药,可不是普通的药店里能买到的。更不会是出自江湖郎中手中的粗劣毒药。而且有谁家的下人,会挑唆主母与当家老爷争吵、下毒的?
董婉喻没有实体,只能看着焦急无奈的宋氏一天天给花云初下药。花云初是个重视家人的人,虽然与宋氏有争吵,却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花云初的身体就这样一点一点衰败下去,但他还是暗中操作,夺了董家不少生意,将董家逼得节节败退。但宋氏丝毫看不到这些,只是执拗的想让花云初不能继续下去。
董婉喻看着舅舅辛苦支撑,日渐苍老,时不时还要面对一双儿女与宋氏不满的吵闹,心疼的直落泪。原来舅舅不是放弃他们了,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时又传来了董泽言的死讯,花云初急火攻心,吐了一口鲜血卧床不起。花雨靖与花雨汐对自己父亲十分不满,对卧床不起的他不闻不问。
宋氏站在花云初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带着胜利者的得意与骄傲。“花云初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这么一天,若是你听我的,也不至于如此。”
花云初冷冷看了一眼宋氏,闭上眼,不理会她。他也没想到,宋氏会对他下毒。而且这毒连郎中都诊断不出来,他如今心如死灰。亲人死了,妻子背叛,儿女不孝。以往的意气风发,纵横商界,似乎都是黄粱一梦。
宋氏见他这副模样,说了很多尖酸刻薄,打击花云初的话语。只是花云初如睡死一样,对她的叫嚣不理不睬。宋氏气急,怒火中烧,不应该是这样的,花云初不是应该向她哀求,求她放过吗?
花云初卧床不起后,就没了求生的念头,没几日就去了。
董婉喻见花云初没了气息,扑到床前,焦急的喊着:“舅舅,舅舅——”她小心翼翼伸出半透明的指间放在花云初鼻翼下,没有感觉到呼吸,悲切地喊道:“舅舅别死——”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董婉喻睁眼木然直视。四周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她还沉浸在梦里,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半响之后,她的眼珠动了动,恢复往日的灵动。
她终于晃过神来,梦里的一切是那样真实,真实得救像曾经发生过一样。直视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心中猜想,这是不是前世舅舅所经历过的事?
重生之后,董婉喻开始相信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不然她的重生,董珊的附身,还有她之前梦中见到的药方都无法解释。也许是她看到宋氏,又见到舅舅,强烈想知道前世舅舅到底出了什么事,才做了这样的梦。
董婉喻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告诉她,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只是那挑唆宋氏的奴才,又是什么人?
此时深陷牢狱的宋氏与花雨靖一进来就后悔了,后悔害了花云初,如今没人将他们救出去。特别是花雨靖,他的手上还有伤,在董婉喻手中时还好一些,但是自从进了大狱之后,就没有得到医治,他现在都不敢去动左手,就担心自己的手废了。
这时他就会埋怨宋氏,虽然他爹对花氏母子三人都很好,但他可是爹唯一的儿子。在怎么样,以后花家也是他来继承。而且就算好东西给花氏,花家家大业大,他爹又给得了多少?
当时他就怎么鬼迷心窍,不想着去救他爹,只是一个劲的为了自己能继承花家而高兴。
花雨汐来看过他们,但一副哭哭啼啼,六神无主的模样,也成不了什么事,连上下打点都不会。还是花雨靖说了,她才花钱让狱卒给花雨靖请个大夫好好照顾他。
不过花雨汐给他们带来了外面的消息,董婉喻将牢中的人全都救走了,而且在这之前花云初和花云若就以被人救走。
花雨靖听说花云初已经获救,心中即高兴,又憋闷。他确实不如他爹,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是求救无门,可是他爹还能有人来救他。不过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他爹应该还是会救他出去的吧?花雨靖心中充满了期待。
而宋氏就完全不同了,花家兄妹获救,她反而被花氏的女儿弄进大牢,心中更是不忿。既然花氏都没事了,她女儿凭什么还将自己关在这里?
宋氏让花雨汐回去后,让总管去府衙打点打点,将他们弄出去。但花雨汐却告诉她,之前总管已经去打点过,但是魏知府那边说了,这是侯爷夫人的意思,他也很为难。
但实际情况如何,就只有魏大人清楚。董婉喻只是个推脱借口而已,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花家有主事之人。如今还能成点事的宋氏和花雨靖都在牢里,在花家的人做事方便许多。
叶凡医术果然了得,董泽言在董婉喻来之后的第二天就醒了。只是醒来之后,他的身体十分虚弱,还得在床上养上一段时间。
董婉喻接到消息,欣喜地赶来看他,没想到却从他哪里,得知了一个惊天秘闻,而这也是他会被追杀的原因。
原来董泽言与恩师一路游历,回来时途经徐州。这里虽然离松鹤书院不远,但董泽言却一直未来过,于是便央着恩师在徐州境内逗留数日。这时他们还不知,徐州已经出现瘟疫。但因为没有大范围感染,徐州多地还没有封城锁路。
听闻徐州成县清水镇外有个桃源村,山青水秀,景色怡人,董泽言就动了心思。他的恩师也觉得可以去看看,于是几人便上路前往。只是他们人生地不熟,桃源村又是在山里,结果走错了路。他们一行停下休息,沈俊去探路。
董泽言坐了一会,觉得干渴难耐,而他们带来的水已喝完。他听到不远处的林子里有水声传来,他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就与小厮一起拿着水袋去装水,他心想顺便可以洗洗,凉快凉快。
谁知那水流的声音听着近,真的去找,还是有点距离。那是一条山间的小溪,流水潺潺,清澈见底。小厮先装了水,董泽言将帕子打湿,擦了擦脸。
原本一切都十分正常,但董泽言却隐隐约约听到打骂声传来,隐约还有哀求声。董泽言皱眉,仔细听了听,确实有声音从远处传来。
董泽言想了想,没听说这附近有山贼出没,这是出了何事?好奇心害死猫,他不顾小厮的阻拦,悄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小厮见少爷不听自己的劝告,只能战战兢兢跟在后面。
两人爬上山脊,向下看去,只见下方是一处山谷。谷内开了不少矿洞,不少衣着褴褛的人忙着采矿。边上除了手拿皮鞭的监工,还有不少穿着皮甲,腰挎大刀,来往巡逻的壮汉。
山谷中段的地方,有一排排简陋的棚屋,从四面敞开的支柱间,依稀可以辨出里面有的人似乎是在打铁。而靠近谷口的地方,则是一间间砖瓦房,呈现将山谷合围的局势。
这时这些房屋前,停着几两马车,有人正从屋内,往马车上运东西。那些东西都用粗布包着,也不知是什么?但是看样子,似乎挺沉的。
而他们听到的哀求声,是从山谷半山腰传来。一队壮汉,正押着不少男丁,似乎要顺着小路往山谷里去。这些男丁都是普通村民打扮,也不知是这些人从什么地方掳掠来的。
而这时这队伍停了下来,押人的壮汉正对一瘦小的男人拳打脚踢。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隐约可以听到,应该是在哀求让壮汉放过他,他再也不敢逃了。
壮汉却恍若未闻,一脚一脚踢在男子身上。其他被捆绑住手脚的人,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幕,不敢上前阻拦。没多久,被围殴的瘦小男子不动了,似乎是断气了,这时壮汉才停手。
董泽言身边的小厮也看到了这一幕,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手中的水袋顺着山坡往下滚。这山坡十分陡峭,没有树木,只是稀稀落落长了一些杂草。那水袋滚了好远,才停下。
山谷内的人似乎十分警觉,发现了他们。董泽言暗暗叫糟,赶紧拉着小厮就往回跑。那些押着人的壮汉,也分出几人,往他们这边追来。
他们跑到之前休息的地方,沈俊已经探路回来,在等他们。董泽言一面喘着粗气,一面说道:“快,快走,后面有人追来了。”
“怎么回事?”恩师疑惑问道。
“我,我们看到那边杀人了。”小厮年纪小,不经事,哆哆嗦嗦说道。
“我们快走。”沈俊直接背起包袱,带着他们往桃源村的方向走。虽然他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但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他还要保护三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那些追捕他们的人来得很快,他们没跑多远就被追上。沈俊让他们往桃源村的方向跑,他自己留下来断后。董泽言他们清楚,留下来也是累赘。他与小厮一人一边,扶着恩师闷头往前跑。
追来的人不是沈俊的对手,他们有惊无险地躲过了第一次追杀,在桃源村碰头。这时董泽言才将之前见到的,告诉沈俊他们。恩师和沈俊听完,都觉得此事不简单,那山谷内到底隐藏着什么?
沈俊越想越不对劲,决定前去山谷内探探。于是连夜潜入山谷,这时山谷内乱糟糟一片,那些人正准备撤离。那些做工的人不好带走,被杀了扔进矿洞内,山谷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一捆捆武器、铠甲被装上马车运走,沈俊看得大惊失色,朝廷严厉私造军备,这些人难道是囤积军备,蓄意谋反?
沈俊知道这事严重了,几人不敢停留,连夜离开了桃源村。他们想先回雁城联系上萧俊宏再做打算。谁知徐州瘟疫肆虐被封锁了。
他们既要小心瘟疫,又要躲避一波又一波的暗杀,疲于奔命。董泽言的小厮与恩师都在路上为救他而死,沈俊也为了保护他身受重伤,即便是他自己,也是伤病加身,幸好萧俊宏带人及时赶到,救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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