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给人相看
第二天一早,京城的茶馆酒肆便多了不少谈资,一群围坐在一起的人热烈议论着昨儿个镇国公府内的八卦,说那平日里高高在上对谁都不屑一顾的郑二小姐,与男人私会不说,还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儿,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把自己暴露了。
“还真是空有美貌没有脑子。”有人大声笑出来,说完,又想起什么,转头瞧着坐在角落与人说话的青衣男子道:“林公子,这郑二小姐,不是说要跟你议亲吗?”
林月生面色微微发青,旁的人劝了他一句,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想去苏拂,觉得心口难受的紧,跟人告了辞:“冯公子,我迟些再跟你交流,叔父这会儿许是在寻我了。”冯煜连忙起身拱手:“林公子一身好才学,今次春闱,尽可放心。”
林月生礼貌的笑了笑,便快步离开了。
冯煜看着他的背影,笑着回去跟自家大伯回禀去了。
“林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我听他谈吐不俗,此番春闱必然高中。”冯煜看着坐在首座的中年男人道,此人便是冯筝的父亲,当今御史大人冯侃。
冯侃面容严肃,但看着他的眼神却是柔和:“好。”
“好什么!”
一道娇俏的声音传来,忽而便见一身撒花黛青色长裙的少女翩跹而来,面带愠怒。
“筝儿……”冯侃一看宝贝女儿,面上的严肃也少了。
冯筝上前,瞪了一眼堂哥冯煜:“我可是听说了,这人不顾那苏家妹妹的声誉,自己一人拿着退婚书就上门退亲去了。那苏家妹妹我们也是见过的,性子柔婉,如今父母双亡,人也没做什么错事他都敢这样去退婚,可见是个忘恩负义,面热心冷的,你们还要将我嫁给他,莫不是想早点把我赶出府去?”
冯筝说的都要哭出来了,冯侃一听,心疼坏了,忙也瞪着冯煜:“这就是你说的青年才俊?才学固然重要,但我膝下就这么个宝贝女儿,你……”冯侃作势要来打人。
冯煜也很委屈:“我也没听他提这件事啊。”
“你人也没打听清楚就敢来说和,堂哥,我看你是学武时被人打着脑子了。”冯筝掩唇轻笑,已是不生气了。
冯煜听罢,这才又道了歉,心里暗道往后再不与林月生来往了。
冯筝听说了昨儿的事,本想去看看苏拂,但如今郑国安被停职在家,她又是御史之女,不方便过去,只使人送了一些自己做的绢花过去。
苏拂收到这些绢花的时候,还稍微惊讶了一下,但记起冯筝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倒也笑了,嘱咐晚月拿去收好。
“难得冯小姐有心了。”晚月笑道。
苏拂浅笑,想起如今外面的满城风雨,心情越发好了。
吃过早膳后,老夫人院里的吴妈妈亲自过来了,面上挂着笑意,只是笑不达眼底。
“九姑娘,老夫人请您去前厅呢。”
“怎么了?”晚月忙迎出来。
吴妈妈瞥了眼晚月身上的夹袄,上乘的料子,时新的样子,根本不是府里发的那些次等棉衣,不由眉心一跳,笑容越发热切了些:“老夫人邀了人来府里,如今大小姐二小姐都不便见客,四小姐在前头呢,老夫人说让九姑娘也出去看看,也好学着如何待人接物。”
苏拂心中一思量,让晚月将老夫人昨儿给的那件大红披风拿来,正准备走,便听吴妈妈道:“九姑娘,您不多簪些簪子?听说早些时候冯家小姐还送了些绢花来……”
苏拂想起头上只有简单两只玉簪,浅笑:“如此便可。”
吴妈妈眸光微闪,想再劝,晚月已经拿着披风出来了,她无法,只得引着人出去了。
苏拂不常来前院,因为男眷多在前院。
她们穿过前面的垂花门,上了左手边的抄手游廊,便到了前院接待客人的厅堂。
老夫人正热切的坐在首座笑着,旁边也是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妇人,面容略显严肃,吊梢眉,薄唇,一见苏拂,立即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苏拂只做没看见,上前跟老夫人行了礼。老夫人见她如此素淡,笑容僵了僵,冷冷扫了眼吴妈妈,才介绍道:“这是刘夫人,主家元也是淮南王府的。”
苏拂脑子快速分析,主家原是淮南王府的,那现在她跟王府的关系并不大咯?还有她这身打扮,瞧着富贵,但除去最外面那一层,里面的可见旧色,头上虽全是珠翠,但并不搭配,许是将家里拿得出台面的簪子全部放在了头上。
苏拂没有行礼,只笑着示意,她现在毕竟是准宁王妃,这刘夫人既不是淮南王府的人,也受不起她的礼。
老夫人见她如此,目光又是一闪,才继续道:“他们一家现在刚来京城,准备做些生意。”
苏拂只做听不懂,乖乖坐在一边垂首喝茶。
不多时,外面又走进来一个蓝衣公子。他五官还算周正,中等偏上之姿,但他那双眼睛跟他娘一样,一进来,先是打量了一番坐在一侧的苏拂和郑翡,见苏拂衣着素淡,迅速扫过,而去看富贵的郑翡了:“相必这位便是郑姑娘了,风姿果然不同寻常人。”
郑翡面色一红,回瞪了他一眼,一个商户之子,还想肖想她?
老夫人也生出几分不虞,开口道:“且坐吧,萱儿今日病了,在后头歇着呢。”
苏拂一听,原来主角是郑萱儿,老夫人这是要给郑萱儿议亲,又不好意思叫郑萱儿出来,这才拉了她跟郑翡出来,给别的男人相看么?
一旁的二夫人显然也想到了,面色白了又青,干脆起身道:“娘,翡儿一会儿还有古琴课,便不多留了。”
老夫人不满二夫人驳她面子,但又外人在,不好发作,只冷冷嗯了一声。
郑翡忙笑着起身,还嘲讽的看了眼没人管的苏拂,忙跟着二夫人出去了。还未出嫁的姑娘,给陌生男子相看,这传出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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