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风吹的草籽
深寂夜空,草木葱茏。
破庙里,萧臣将晏舞拽到身后,单手执墨鲲暗中蓄力。
咻-
一道凄厉肃鸣骤然响起,光亮如闪电破空飞入破庙!
千钧一发,萧臣猛然举起墨鲲,强大剑气穿透屋顶,随瓦片坍塌,萧臣带着晏舞自屋顶纵身飞跃。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裂声,数十黑衣人围攻过来,萧臣携晏舞落地时墨鲲狂斩,与黑衣人斗在一处……
自百里放鉴定笔迹之后,案件变得扑朔迷离,虽说布兵图没有被改动过,可行兵图就太过玄乎,三十几年前原图遭人修改,复本也叫郑钧改的一塌糊涂。
许多人心里都对这个案子产生质疑,尤其战幕最后说的那番话,让他们恍然发现,秦熙大部分战功似乎真的与梁国相关。
皇宫,密室。
周帝今日给一经送的饭菜着实丰盛,有鱼有肉还有虾饺。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瓷盘,一经发出灵魂一问,“这是我的最后一顿吗?”
“朕见一经大师近日消瘦,难免心疼。”
周帝转身坐到对面木椅上,神色冷淡下来,“多么好的一个案子,只要老皇叔稍稍偏向秦熙,温御就能获罪,战幕因怒生恨必定会与秦熙斗个你死我活,届时老大与老四在力量上都能削弱,朕的儿便可坐收渔利,谁能想到,这个节骨眼儿秦熙身上出了问题,梁国,出了问题。”
一经极有自控力,他这些年身形一直保持在一个数字上绝对不是偶然,如今消瘦那不是腿箍上有万千银针杵在那呢。
见一经不开口,周帝好奇,“大师不妨以你的智慧分析一下,秦熙是否真与梁国勾结?”
“贫僧智慧不敌皇上万分之一,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
自从案子开审,周帝时不时下来与他聊进展,起初一经怀疑周帝是想用案子激他,套个话什么的,但随着次数越来越频繁,一经可以肯定,周帝寂寞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死,大师坐在这里并不妨碍大师是位智者,说说看。”周帝表现的十分执着。
“将军无百胜,秦熙必然是与梁帝勾结。”
“大师这是在帮温御开脱?”一经抬头,看着眼前周帝投来的质疑目光,低头吃肉。
周帝恍然,“不好意思,大师继续说。”
“旁观者清,长平一役秦熙对的是小凉王,周言煊是什么角色,放在大周朝唯御南侯能与之匹敌,梁帝那时还是太子,行事须谨慎,他不敢把梁军作战计划全盘告诉秦熙,他怕周言煊会起疑心,他又不能叫秦熙一战即败,如果秦熙是无能之人又岂会次次大胜周言煊麾下副将,梁帝的计划如今看一目了然,他给秦熙行兵布兵图,让他赢前半场,又借丁展池之手诓骗秦熙输了后半场,如果不是这桩案子,谁能想到秦熙与梁帝之间居然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关系。”一经怅然道。
周帝沉默数息,“大师说周言煊与温御同,如今周言煊说反就反,也不知御南侯想反的时候会不会有所顾虑。”
一经就很无语,他怀疑周帝入了魔障。“拭目以待罢!案子结果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凉王若真能反,朕欲与梁国新帝交好就只能委屈秦熙。”
周帝起身,走近一经时端走他身前瓷盘。
看着周帝一步一步登上台阶,一经发问,“皇上如此忌惮温御,为何不杀他?”
周帝突然停下脚步,背对一经,“朕要温御活着坐在这里,而且……朕很期待,温御跟战幕对阵,鹿死谁手。”
密室暗门闭阖,一经面色沉凝如水。
先帝为何没把密令给战幕,他冥思苦索,至今无果……
温侯案第四次开审,过来观审者与往日同,贤王府里里外外挤的水泄不通。
温弦每审必来,这会儿主审跟温御秦熙都已经站在公堂上,她身边的位置,却只有温少行一个。“怎么?长姐跟二弟是觉着今日终审过于刺激,他们两个怕受不了刺激所以不来了?”
温少行跟温君庭和温宛不一样,他遇着烦人的苍蝇不善于躲开,他善于跟着苍蝇一起嗡嗡嗡,“谁是你长姐,谁是你二弟?麻烦这位姑娘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乱攀亲戚,嘴里一股臭味儿,你好不好别对着我说话,影响本少爷味觉!”温少行知温弦干的那些不是人的事儿,除了差点毁掉紫玉,还有很多。
彼时有阿姐跟君庭在,他不好展示自己过人的语言功底,现在算是彻底放飞。
“温少行!你敢跟本姑娘这样说话?”温弦瞪大眼睛,震惊不已,“御南侯府出来的孩子德行就是这般?”
“本少爷对人说人话,对狗也能叫唤两声,唯独对着你,我不喷点儿什么你都不知道你是什么玩意!”温少行正骂尽兴,堂上传来声音。
公堂上,萧彦居主位看向秦熙,“秦老将军,笔迹鉴定已出结果,但若仅凭此就断定丁展池是叛徒尚有诸多疑点,咱们暂且先把地图的事搁一搁,待你证明温谨儒是丁展池遗孤之后,我们可以将两件事合在一起,再行判断,如何?”
众人视线落向秦熙,的确,笔迹鉴定之事拖延太久,再纠结这个问题钱有点儿白花。
秦熙拱手,转尔看向温御,“温侯,如若本将军能证明丁展池是叛徒,温谨儒乃他亲子,你可认罪?”
对面,温御坐在木椅上,微微抬起下颚,轻蔑又冷漠的眼神赏过去,一字未语。
宋相言把话接过来,唇角一扯,“温侯有没有罪自有吾等主审评断,秦老将军要觉得不需要我们,那我们也可以走。”
被宋相言这般揶揄,秦熙难得没有动怒,“诸位,本将军之所以认定丁展池是叛徒还有另一铁证据!”堂上堂下皆无声。
“温谨儒的生母,也就是与丁展池珠胎暗结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梁国永安公主周桐!”
秦熙音落,众人皆惊。
堂下温少行反应神速,直接凑到温弦身边,“原来二叔是大梁皇亲国戚,地位超然,不像那风吹的草籽,吹到哪儿算哪儿,野种就是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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