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饭，林海月把老爸帮忙卖了一颗人参的事情告诉了秦战。
“……卖了一万块，下午就能去拿钱。”
秦战有点意外，点点头。
“帮我谢谢林局。”
听到秦战称呼老爹“林局”而不是“海大爷”，林海月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就像是发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认怂了似的。
林海月憋住笑，把老爸的话转述给他。
“对了，我爸说这个钱你自己留好，带两个孩子不容易，花钱的地方多。至于村子那边，局里又拨钱下去了，足够重建的，不用你自己掏腰包。”
秦战眸光微敛，点点头。
“这个钱，你我都有份，而且主要是你的功劳，要不然我也找不到这两颗人参。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你七我三，两颗都卖掉的话，我也能拿到六千块钱，足够多了。”
林海月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起初就是因为知道这个信息，觉得这人参不挖白不挖而已。
顺道能补贴他们村里重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她开舞厅的钱已经够了，倒是不指望这些。
不过，他说的也的确有道理。
要是没有她的信息差，一般人很难想到要爬到那么高的峭壁上去冒险。
原本想着要分的话，多给秦战一些，毕竟他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
可因为刚才的事情，林海月实在没这个心情。
“好，那就按你说的来。对了，你那边打听得怎么样？有消息吗？”
秦战点点头，看着林海月，有那么几秒钟的迟疑。
“我也找了一个买家，也是一万元。”
“真的？！”林海月惊讶。
“嗯，就是刚才那个女孩子。”
“哦，田敏啊。”
林海月脱口而出，嘴比脑子快，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接着，她就在秦战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怪异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她叫田敏的？”
“呵，能不知道吗？田老板包了舞厅上面的餐厅和住宿，那天看见我，主动过来跟我过过招呼。”
听到林海月这么说，秦战怔了一下，眸色暗了暗。
之前林海月觉得自己大概是小气了，可想到刚才两人在巷子口有说有笑的样子，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尤其她上车前朝自己瞥过来的目光，要说没带着几分想法，她是不信的。
不过，出于自尊心，林海月并不想让秦战觉得自己在吃醋，于是立即缓和了语气。
“她想买人参？”
秦战点点头。
“嗯。她爸妈想买，刚才过来跟我谈价格。”
说话时，秦战一直观察着林海月的表情，目光一瞬不瞬。
“哦……她没跟你砍价格？”
林海月极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在吃醋，可还是觉得自己酸溜溜的，酸得想抠手指。
秦战“嗯”了一声。
“我昨天问过她，她说回去问问家里人，然后今天早上就给我打电话了，说一万元没问题。”
林海月一向是信他的，过去是，现在还是。
心里的憋屈刺痛一下子消散了，心情好了大半。
虽然知道他们刚才站在那里说话是为了买卖人参，不过，把人参卖给田敏，多少还是让她感觉有点不舒服。
虽说只是买卖，可……
“哦！”
她不想让秦战看出自己在吃醋，有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变化。
瞥了秦战一眼，发现他还看着自己，顿时有种被拆穿的感觉。
“咳咳，那好啊，一下子两颗人参都卖掉了，接下来可以好好做生意了！”
说着，林海月转身钻进厨房，打算洗碗。
不料秦战也跟了进来。
林海月有点诧异，以为他还想说什么关于人参的事情。
却没想到，秦战目光微垂，沉吟片刻才开口。
“林海月，我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我……”
林海月手里的动作顿住，等着他说下去。
可好巧不巧，这时小军突然哭哭啼啼跑了进来，喷着大鼻涕泡，要秦战抱抱。
“叔，抱抱！姑姑打我！”
小军伸着胳膊朝向秦战，还没等对方反应，小娟已经紧随其后跑了进来，一脸气急败坏。
“你个小家伙太坏了，在我的枕头上抹臭臭！看我不收拾你！”
小丫头手里拿着个笤帚疙瘩，伸手就要去抓小军。
小军一看，吓得直往秦战身后躲。
小娟可不打算放过他，跟着追到秦战身后。
就这样，两个小的绕着秦战和林海月跑了起来。
这下子，方才的气氛被破坏殆尽，秦战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憋了回去。
……
下午，林海月拿着其中一颗人参回家。
人参在布里包着，妈妈看都没看，直接把塞在信封里的一万块钱递给了林海月。
“妈，你不替人家验验货吗？”
林海月接过钱，沉甸甸的。
“我闺女亲手挖出来的人参，还能有假？不信你信谁？”
江莲芬笑着。
“那你也得看看你闺女有多能耐，能挖出这么大的人参！”
说着，将布包打开，露出里面那颗千年人参。
上面的泥土还未清理干净，他们是怕伤着人参的根须，想着反正这玩意儿不论斤卖，干脆保留着泥土比较好。
“哟，真漂亮啊，真的像个人模样！”
江莲芬也是头一回看到年份这么久的人参，稀奇得很。
它的根茎粗壮如婴儿的手臂，表皮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琥珀色，上面布满了纹理，显得沧桑又神秘。
江莲芬盯着人参看了好一阵，甚至都没问林海月，她怎么知道这人参有上千年。
而是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
“对了，秦战没跟你一起来啊？”
林海月摇摇头，有点诧异妈妈为什么会突然问起秦战。
看出女儿的疑惑，江莲芬解释道。
“那孩子看着挺不错的，这次去牛头村，多亏了他照顾你，下次有机会的话，叫他上家来吃个饭。”
林海月愣了愣，以为自己幻听了。
妈妈是个绝对典型的传统家庭妇女，她人生所有的内容就是照顾家庭。
她既没有自己的意见，甚至没有自己的观点，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是错的，她也只有附和跟随。
至于请谁上家里来吃饭这种话，从来也不会在她的口中说出来。
“啊……我爸不会愿意吧？”
林海月迟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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