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屋中那人等不下去,来变着法的提醒自己了。
秦洛杉立刻娇弱扶额,对秦忠说自己受了风寒,头痛欲裂。
“祖父,我想回去休息了。”
她呻吟。
“这孩子,我话还没说完呢,”秦忠勉强撇嘴,“以后你嫁到杜府,一定要懂礼节,莫像现在这般娇蛮。”
“我还记得你之前说要做秦家家主,”秦忠笑笑,“现在可觉得自己的话荒谬了?”
秦洛杉一勾唇角:“权利谁不想要,孙女从来不觉得荒谬。”
“嫁给杜二是权宜之计,若是有机会祖父,我还是想……”
秦洛杉手搓了搓胳膊,真心实意恬颜道。
秦忠陡然变了脸色,骂了她一句荒唐:“你既然出嫁,就是他杜家的人,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哪有再往回跑的道理。”
秦忠骂骂咧咧走了,留下他给她准备的彩礼清单。
秦洛杉翻看着,发现她的嫁妆东西不多,但也不少。
属于比下有余比上不足的类型。
对不是他亲生孙女的自己,秦忠已经称得上的大手笔。
秦洛杉捏着礼单,刚进门,门就被人揽进怀里上顺便关上了门。
那人正想亲她,却被秦洛杉躲过,轻声:“杜公子自重。”
那不请自来,行为鬼祟的,正是她的未婚夫杜恭孝。
“怎么,不想我?”
杜恭孝低头瞧她,说着就要轻车熟路的去亲她。
秦洛杉勉强躲了几下,杜恭孝堪堪只蹭过她嘴角,眼见她有些躲闪,杜恭孝便停了下来,盯着她的眼。
秦洛杉敛眉,手臂格挡在二人之间,拉开些距离,淡淡问:“你怎么来了?”
“我为何不能来?这不是我家吗。”
杜恭孝很是浪荡模样,伸手摸了摸秦洛杉冰凉的耳垂。
许是和秦忠在外面谈话谈久了,秦洛杉的耳垂一点点在傍晚的暮烟中红了起来,好像远山上藏在乱草中的野浆果,看着便叫人心生怜爱。
于是秦洛杉冷静抬眼,看到杜恭孝用指尖夹着自己冰凉的耳垂摩挲着,莫名有些躁热。
“你难道没自己的事去忙?”
她往后退了步,却叫杜恭孝贴得更加紧了。
“我想你了,不好吗?”
杜恭孝喃喃,吻着她眼睛,颇为爱惜模样。
“想我就来浪荡子这一套,登门入室的?”
秦洛杉问。
杜恭孝:“思妻心切,望理解。”
“好啊。”秦洛杉笑。
将窗扇推开,清徐的晚风霎时拂乱了二人鬓发。
“就在这里亲我。”
秦洛杉站在窗扇前,恍若一个怀春少女,娇羞地瞧着他。
她也确实是少女,素日里她的老成干练,总叫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而忘记她拥有者怎样一副稚嫩且娇俏的皮囊。
杜恭孝深深看着她,觉得她和这深春景色甚为相配合,喉头微动,好似被勾了魂那般上前一步。
“三小姐,你可要尝尝这新做的桂花醅,入口绵密,酒气淡香呢。”
一大娘声音却远远热情响起,那腰间围着围裙的妇女却很是热情,瞧见秦洛杉,颠着小碎步要秦洛杉尝尝她自己酿的酒。
杜恭孝原本意欲向前的脚步被生生制住,他站在阴影里,躲在柜子后,看秦洛杉拗不过那妇人的热情,就这她的手喝了一杯——澄澈如琥珀的酒液原本在杯中晃动,现在在她嘴角渗出几滴,顺着她凝脂般的脖颈隐没不见了。
“好喝。”
丝毫不在意身后变得凶猛的目光,秦洛杉持起那壶酒,挑起嘴角:“那孙大娘,这壶酒我就拿去喝了?”
如今秦洛杉可是秦府中的大红人,那妇人自然是一百个满意,正要在恭维秦洛杉几句,却听远处有人喊她去干活。
“哎!马上就来,催催催催命吗。”
那妇人啐了一口,转身做笑脸。
秦洛杉示意叫她走罢。
那妇人刚走,杜恭孝伸手将窗户关上,把她揽进怀里,吻住她嘴边的酒液。
唇齿缠绵间,他眼中有了不一样的神采,甚至秦洛杉主动把酒递给他时,他也是毫不生疑,一口饮尽。
“杜二你这么相信我,若是我给你下毒呢?”
“毒药算什么?不过当做酒肉穿肠,闭目一死而已。”
杜恭孝头埋在她肩胛喃喃。
秦洛杉冷笑:“装腔作势。”
自从圣上赐了婚,杜恭孝索性脸皮也不要了,也绝口不提二人之前绝交之事了,只抱着她就不撒手。
说真的,一想到孙棣差点先下手为强,杜恭孝就又气又急,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吐了血。
自己这般喜欢的女子,怎么能给人做妾?
“你莫要变脸太快。”
秦洛杉笑笑,不知在想什么。
杜恭孝蹭着她脖颈:“我上次问的还没有回答我,你我成婚,你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要白璧微瑕,半人高,底座打得大一点,我放在药坊里正好,我也好把大堂那那块太湖石盆景换下去。”
秦洛杉脱口而出。
杜恭孝:“哦,看来是早就想好了。”
他宠溺地吻了吻下她鼻尖:“那不是什么问题。”
他催促着:“还有呢,你自己没有什么想要的?”
秦洛杉摇头:“我能有什么,健健康康活着就好。”
之前身体不好,可是把她折腾的够呛。
外面天色越发沉寂了,秦洛杉又在推杜恭孝离开:“你快走吧,待会我祖父要是来,我们怎么解释?”
杜恭孝面露痴迷,如梦初醒微微一笑——方才太阳正对秦洛杉窗口,绚烂夺目。
她宛如一株静莲,沉浮在水面,气质幽深恬静。
杜恭孝反手把她拉进怀中,要把她嵌进骨血中那种:“洛杉,我真的很爱你,你以后莫要再伤我的心了好吗?”
“是吗?”秦洛杉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杜恭孝并不在意她情绪上的敷衍,反而用手捋着她脸侧碎发,含情脉脉:
“你很有野心,那是你和旁的女子丝毫不一样的地方。”杜恭孝喃喃,“叫我又爱又恨。”
“那你看错了,”秦洛杉看他,摇头,“我也不过是个平庸无聊的女子,若我能打牌听戏喝茶,我也会这么干,但我不过是无人兜底,无处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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