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想着那百两银子,咬咬牙,抓住这黑蛋子一般瘦弱的男孩的手,按在自己身前。
“你摸摸,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和糍粑糕一样,又软又弹。”
雨露面上浮现两片薄红,眼里尽是对白银的渴望,嗓音也越发娇媚。
她对自己很有信心,自己的身材扶风弱柳,而又不失饱满。
任何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你莫要那么不识趣风趣,姐姐心里清楚,你自己在外面长大,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雨露可谓是将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做到了极致,她捧着少年布满粗茧伤痕的手,泪恰到好处落在他掌心。
美人落泪,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被拨动了心弦。
而少年只是呆木头一般看着她,目光神游天外,逐渐空洞了起来。
雨露在这里万分费劲地表演,抬头一看,少年微垂着头,像是要睡着了。
雨露大为光火,简直是岂有此理。
从小到大,自己都凭着这副容貌,颇多便利。
今天怎么会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折了。
雨露的征服欲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她唇凑到少年耳边,手搭上他肩头,说了一句自以为很暧昧的俏皮话:
“乖乖诶,怎么睡着了,不怕姐姐把你撕碎吃了?”
提心吊胆好几日,好不容易找了个自以为安全场所的少年,听到撕碎二字,猛然惊醒,后背渗出毛毛冷汗。
他面露狰狞,下意识一把抓住雨露的手,用力一握——他在林间是惯会掰木头的,所以手劲大也有技巧。
只听“嘎嘣”一声,雨露的手被握成了鸡爪子。
血一下涌到了雨露的脸上,把她疼成了个紫红茄子,也顾不得梨花带春雨的形象了,放开嗓子哭爹喊娘。
只顾着从少年手中挣脱了。
她含泪一看,少年还在望着她的脸发怔。
“蠢死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要痛死了。”
雨露拼命挣扎,奈何还是走不脱,雨露简直要懊悔死了。
那少年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清醒。
在雨露蹦跶得最凶时候他忽而松开手,雨露身子后倾顿时摔了个大马趴。
头发散落在她衣服上,她半点也不想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四目相对,就在雨露扬起煞白小脸,羞愤欲死,恨不得把这少年咬死;
而少年却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把这个不认识的女的制服时。
如此尴尬紧张时刻,窗外却爆发出一阵惊天大笑。
猫玖在外面笑得险些直不起腰来,他把这孙棣胳膊:“我,我说庆王,早知道这么好笑,我在家就不吃饭了,笑得我有点岔气。”
孙棣也笑,但给了匆匆跑出来的雨露一个眼刀。
雨露后背一凛,险些被吓得跪下。
“滚。”
孙棣薄唇微动。
而后又看了下猫玖。
猫玖乐得停下下来了。
孙棣面露无奈,走进去,拍拍男孩后背:“我的人不懂事,吓到你了。”
男孩看到庆王,立刻起身。
与方才那个顽劣样子完全不同。
他羞涩摇摇头:“没,没吓到。”
那天,他从那个关他的牢笼跑出来后,本想去找婆婆,奈何秦府的人很快就发现了。
在大街上四处寻他。
自己走投无路,就要被抓回去时,是孙棣的马车停在他面前。
叫他躲在了他的马车上,自己才逃过一劫。
“找,婆婆在寿康药坊,我偷听到他们说。”
男孩扯着孙棣袖子,尽管话说得还是颠三倒四,但总算能叫人听懂。
孙棣摸着男孩的头:“我的人已经去找了,只是秦家的人看得太严,我的人还未寻到机会下手,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机会接来你婆婆,到时候送你们回家。”
“好不好?”
男孩拼命点头眼底涌现出闪闪泪光,好像断了线的珍珠。
他擦了擦眼睛,不想表现的太软弱。
后退两步,给孙棣磕了个头。
孙棣哈哈大笑,掰着他肩膀:“啊呀,快起来。”
少年扭捏站起来,突然间他睨到孙棣腰间悬着一块四分五裂,明显是被人后拼接处理过的玉佩。
这玉佩的花纹材质如此眼熟。
少年努力回想,脑中灵光一现。
是那个秦小姐带来给婆婆看的,可为什么碎成了几块,又被拼好戴到了恩人腰间呢?
少年眉间蹙满疑惑,可对上孙棣不怒自威的目光,他只好咽下疑惑,默默缩到床角。
不能给恩人添麻烦,但也不能再住在骊山深处了,等接回婆婆,自己就在长安城郊找个活计,在骊山附近找处房子,照顾婆婆。
他虽然不通人事,但也知道婆婆有自己坚守了一辈子的东西。
少年并不想帮婆婆了却这个心愿。
他知道那是一件很大很大的事,会牵扯到很多人,还会叫婆婆做证,婆婆那么大岁数了。
他不想叫那些人再为难,呵斥婆婆。
可他只想叫婆婆平安。
外面已经即将黑下来了,猫玖已经去接秦洛杉来了。
过了会,外面传来仆人禀报声,孙棣头也不太应道:“秦三来了?你们带她去正厅等我。”
孙棣玩着笼中的蛐蛐,冲少年笑:“看,拿这个小棍拨弄他,它就跑起来了。”
少年久居山野,对这种小虫本没什么兴趣,奈何那蛐蛐不知何故,竟通体玉色,格外秀气。
他眼紧紧随着那蛐蛐,随着一拨弄,它猛地跳起好高,几乎与少年的鼻尖齐平。
少年惊呼一声,半是惊喜,半是惊奇,又小心翼翼伸出棍子拨弄几下,渐渐玩得不亦乐乎。
竟然连孙棣何时离开都不知晓了。
孙棣施施然到了前厅,穿过风雨连廊,刚刚下了一场急雨,把院子中囤积的暑气冲得散了些,叶尖溜溜滴着水,圆似珍珠,啪嗒落到人的手背上。
凉凉的。
更有风一吹,叶上的雨哗啦啦而落,带着些许落花瓣子,暮色深沉,很快几步之外就不辨人脸了。
而秦洛杉早站在树下,她本在正厅等候,但孙棣迟迟不来。
看到院子里这棵高大的杏树,想出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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