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什么？”林昃完全被牵着鼻子走，注意力全在程玉身上，没注意到对方眯着的眼睛里迸射出的危险光芒。
“就赌你对林先生的感情是不是纯洁的。输了的人要满足赢家的一切合理合法要求。”我好整以暇的从缝隙里观察林昃的反应。
“怎么赌？”林昃蹙眉，“你现在还能给我做家教吗？我可是和我爸说了要你回来继续教我的。”
“我只是脸受伤了，过几天消了肿就没什么大碍了，为什么不能给你做家教？”
林昃真是天真的可以，都这个时候了想的居然是这个，不过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这样的小傻子，哄起来实在是容易。
“好，那我就等你几天，到时候去回来给我做家教，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和爸爸的关系就是正常的！”林昃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头，脸颊微微隆起，看起来下了挺大的决定和我赌这一回。
我心里嗤笑，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体往后仰，舒服的靠在枕头上。
重回林家的目的已经达成，我不需要在和这小子虚以为蛇，现在休息最重要，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来找我录笔录，也不知道林雪会往我身上泼什么脏水。
靠着假寐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
“谁？”
“程老师，是我。”林靳准已经走到了病床边，看着我高高肿起的脸面露不忍的微微低头，和我错开视线。
“爸，程玉已经答应回来给我做家教了，等她脸稍微好点你就安排人把她接回去吧。”林昃这一下午没少手惊吓，这会看到爸爸下意识的向他靠拢拉住了他的胳膊。
林靳准拍了拍他的手，“好，我知道了，司机在外面等你，让他送你回去休息。爸爸还有事情要和程老师谈谈。”
听他这么说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要和我聊林雪的事情了。
林雪也是个厉害的，都被丈夫和儿子看见施暴了还要人出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好。”林昃听话的离开。
我调整了坐姿，仰着头仔细的看药瓶。
林靳准要和我聊事情未必会帮我看点滴，我得先看看，以免忘了时间。
“还有大半瓶，等没了我会给你叫医生的。”林靳准语气沉重，走到病床边的沙发上坐下。
“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雪儿被我宠坏了，所以才会对突然出现在我和偃洲身边的你有这么大的敌意，她现在还在警察局做笔录，只要你答应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
我没有回答，但身体动了动，歪着头努力去看他。
脸上的伤一定会让我显得十分吓人，但是林靳准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无声的威压让林靳准的头往下又低了些。
他几乎看不见程玉的眼睛，但是能感受的到对方的悲痛。
程玉那点小花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以前的家教也不是没做过，只是付出如此惨痛代价的只有她一个。而且他也查清楚了上次程玉身上的伤也和林雪脱不了干系。
两件事若是真查起来，林雪的人生必然会留下污点。
虽然可以处理，但是总归麻烦。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当事人闭嘴。
“你的医疗费，未来找最好的医生做脸部修复，你上大学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承担。另外，我在市区给你准备了一套公寓，以及一千万的支票。”
林靳准早就做好了安排，但是在见到程玉时把赔偿金翻了倍。
“林先生对自己的妹妹可真好。”我语气平静的说道。
没有讥讽，没有自嘲，只有羡慕。
怎么能不羡慕呢？
被人无条件偏袒的感觉我也曾经拥有，只是被林雪毁了。
眼泪好像流出来了，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擦，将头偏向一边。
“林先生，你给的赔偿很多，但这些我都不太需要，我只想知道我以后会不会被打，林...林小姐的手段我可躲不开。”
饶是被毁容我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没有直呼其名。
林靳准很清楚自己对妹妹的纵容，但这是第一次和被伤害的人坐着谈判。
眼前红肿的脸和那天在镜子里看到的光洁后背重合，让他的心里居然生出了愧疚。
如果那天程玉辞职的时候他态度在坚定点，如果他派人去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他细心点，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的妹妹不能有污点，他也允许有任何会影响公司的消息传出。
“我可以保证雪儿不会在对你怎么样，你要是担心我可以单独给你雇几个保镖贴身保护。”
林靳准承诺道。
这承诺不值钱，但是足够我利用。
“好，希望林先生可以言出必行。”我答应了林靳准的条件，没多久就有两个警察走进来做笔录。
因着和林靳准的谈判，我在陈述完事实后直接告诉警察我不提起诉讼，选择私下和解。
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处理，晚些我还吃到了林家佣人送来的病号餐。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摸出手机，一条一条的翻看着错事的消息。
先是回复领班，递交辞职信。
然后扫了眼其他的消息，给付梦云回了个见面再说。
今天沈偃洲能找到水天一色还多亏了她呢。
在医院修养了三天，期间收到了林靳准给的各种赔偿，比他承诺的还多出来一套房子，一辆车。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沈偃洲给的，只是眯着眼睛签字收下。
三天后，眼睛可以睁开后我就来到了林家报道。
“林昃，别忘了我们的赌注。”
我朝他笑笑，拖着行李箱去了二楼的客房。
林靳准对我的态度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连房间都安排在林雪房间的隔壁。
收拾好东西的我趁着周围没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雪不愧是林家的大小姐，就算出嫁了娘家留着的房间也摆满了奢侈品，和有人住时没什么差别。
墙上挂着的巨幅艺术照里林雪笑的真是灿烂，我盯着照片眼神越来越冷。
“林雪，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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