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聿之疑惑的时候,时愿这边刚到酒店。
来到大厅,她看到一楼超大的写真照,上面是笑容灿烂的堂妹。
时愿嘴角扬起冷冷的笑。
希望她这位好堂妹,一会还可以笑得出来。
来到二楼宴会厅的时候,酒会正巧刚刚开始。
而台上,拿着话筒祝自己宝贝女儿十八岁生日快乐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就是她那位已经破产的好叔叔。
在他旁边,站着一身旗袍面色温柔的妻子和身穿公主裙娇俏无比的女儿。
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不过,这温馨的一幕,落在时愿的眼睛里,却刺眼无比。
她可以接受父母离开后,叔叔家和自己断绝关系,她本来也没想着去沾人家的光。
可她不能接受,在她爸去世的那一年,法人和担保人为什么没有及时更换?
这是明摆的算计。
她从一旁拿了杯香槟,想了想,又拿了一杯,把两杯并作一杯。
就这样,她端着满得几乎快要溢出来的香槟,无视周围人奇怪的目光,来到了最前面。
看着侃侃而谈的叔叔,时愿轻笑一声。
下一秒,捏着杯子的手,使劲往外一扬。
“啊!”
一声尖叫后,耳边都是嗡嗡的议论声。
“天呐,这是谁?她疯了吗?”
“快叫保安!”
“这个女生专门挑这个时候,是不是和时家有仇啊?”
时煜抹掉脸上的酒水,睁开眼一看,作乱的原来是他那个侄女。
他控制不住吼道:“时愿!你在干什么?破坏你妹妹的生日宴对你有什么好处?”
旁边的堂妹时韵也尖叫着骂着:“啊啊啊啊!保安呢,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出去!”
时愿没有理会时韵的斥骂,也没有去看脸色青白交加的婶子,她笑了一声,然后上台夺过话筒。
“对我有什么好处?能让我高兴啊。”
时煜吼道:“你疯了吗?”
时愿眸光沉沉地看着时煜一家三口:“对,我是疯了,在你的公司破产,我被牵连房子被收走,存款被冻结的时候,我就疯了。”
听到这里,时煜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就想夺过时愿手中的话筒。
他的公司虽然破产了,但他的资产早就转移到了妻子和女儿名下,根本没有损失多少。
况且,他还想东山再起,所以今天邀请了不少生意上的伙伴。
他不能让这个死丫头在这里败坏自己的名声。
时愿往后一躲,嗤笑一声:“抢什么?你能做得出来还怕人听啊?”
“我们家是上辈子是踢了寡妇门还是刨了绝户坟?这辈子才这么倒霉遇到你们一家?我爸生前被你哄着当法人和担保人,他去世了你还不放过。”
“你公司破产,我一个侄女所有资产被没收得一干二净,你亲生女儿在这里大办十八岁生日?我可真是老太太割双眼皮,大开眼界。”
“我爸做法人的好处我是一分没看到,要堵窟窿了,我这个侄女就得站出来,凭什么啊?”
“我不高兴,你们也别好过。”
时愿话落,手里的杯子“砰”一声砸在了地上。
台下的宾客在时愿开口后,脸色就诡异起来,现在更是全都找借口离开了。
时韵看自己期待许久的生日会被破坏,气得也不管场合,冲过来就要动手。
可她一身公主礼服裙,哪里有时愿动作方便。
所以在她手挥过来的瞬间就被时愿死死捏住了,看着对方眼睛里的恶毒,时愿反甩了对方一巴掌。
“时愿!”此时,时韵她妈,宋亚琳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但下一秒脸上就扬起微笑,虽然那抹笑容是那么僵硬。
“好孩子,你误会我们了……”
时愿直接打断,“那我爸名下的债务你们会承担是吗?”
这一句话问得宋亚琳哑口无言。
她怎么可能掏出几百万帮这个丧门星还债,想都不要想,她只不过想暂时先把人稳下来而已。
时愿冷笑着看着这一家三口,冷笑一声,话筒直接砸向大屏幕。
屏幕瞬间黑了一片。
然后,时愿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她这次过来,只是想让这一家人不痛快而已。
她根本不奢望对方会掏出一分钱来。
他们没有那个良心。
要不然在她爸去世的时候,也不会一直钻漏洞不更改法人和担保人。
在酒店出了口恶气,时愿又打了个车回小区。
结果车刚停,外面就开始电闪雷鸣,狂风卷席着暴雨,顷刻间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淹没。
这场雨,下得跟依萍问她爸要钱那天一样大,她此时的心情也跟发疯找孩子的可云一样炸裂。
好在她住的那栋楼离小区门口并不是特别远,时愿打算一鼓作气跑回去。
结果刚下车,豆大的雨滴就噼里啪啦地砸在她脸上。
她第一次感觉被雨砸也会痛。
冒着雨好不容易来到小区楼下,刷门禁卡的时候却突然刮来一股风,雨水瞬间扑了时愿一脸。
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到了家,等关上门以后,时愿浑身力气感觉被瞬间抽空。
她甚至连开灯的力气都没有。
她摸黑扯了两张抽纸,擦掉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的液体。
此时,她早已经把小偷鬼忘到了天边。
什么鬼能比一天之内多了四百万欠债可怕?
她冲了个热水澡后,把带回来的乌冬面和寿司热了热,开始吃饭。
她不能垮。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坚持住。
不仅如此,她明天还能正常上班。
现在的两百块,对于负债累累的自己来说,非常重要。
刚才她看了下银行卡,上面的三十来万已经全部被冻结了。
幸亏宋雯给自己发的工资全是走的微信,不然,她恐怕连饭都要吃不起了。
她一边机械地吃着面,一边在心里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条条规划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汤里放了辣椒,她突然被呛了一下,开始剧烈的咳嗽,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时愿擦掉眼泪,猛灌两口水。
可一股酸涩又瞬间涌上鼻尖。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挡住了自己控制不住向下撇的嘴角,却挡不住微微颤抖的肩膀。
她真的好委屈,所有资产被冻结就够惨了,突然下的雨都好像在嘲讽她,吃个面,连面都在欺负自己。
如果,她爸妈还在……
可空荡荡的房子无时无刻在提醒自己,她只剩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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