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十一嘴角都裂开到耳根处了，是真的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喜悦。
且不说得到的是他最感兴趣的丹药，心心念念有价无市，抛出去绝对被疯抢，就说这十来枚的价格，那都是他好几年的俸禄了。
能不高兴吗！
鹰十一迅速几步追上，跟在苏曦月身侧。
他远在圣城就听说了大司命和君上的争执，整个沧溟之巅都险些炸开了，就为了这位小主子。
原本他也是赞同大司命的想法的，觉得君上大约是疯了，为了一个下位界的女子，拿他们整个极雷无妄海的臣民开玩笑！
再说，瑶宫圣女白清尘哪点不好？
对他们君上也是痴心一片，大陆人人皆知。
放着这样一个强内助不要，非得捧一个啥都不是的女子做王妃。
倒不是他看不起下位界的人，而是欲戴王冠必受其重，受不住那就是孽，而不是幸。
那个位置，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不过自己人微言轻，身为臣子，忠于无妄海，当然也要尊重君上做的任何决定，既然君上选择了她，那么他也自然该尊敬，尽好自己的职责本分。
可是越接触，他似乎越能明白为何他们君上会喜欢月姑娘！
还有一向桀骜的云冷两位近侍也……
而到了这会儿，鹰十一是完全被苏曦月的十枚丹药收买。
说白了，个‘见钱眼开’的。
苏曦月走在大街上，脑中再度浮现出方才那双冰魄色的双眸，一直挥之不去。
她喃喃道：“不知为何，方才那一老一少，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不简单。”
鹰十一回过神，也赶紧道，“属下也是。”
他行走大陆的这数百年时间，也算是见过无数高手强者，但还鲜少有人给他那般神秘莫测的感觉，就像面对君上时一般，让人敢怒不敢言。
那一两瞬间，他都没多话。
苏曦月微摇摇头，“倒不是这方面，我是觉得那男人有几分……熟悉感。”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让她一时也无法判断。
“眼熟？”鹰十一想了想接道，“倒和光明圣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月姑娘见过祭无忧，对于那样的人几乎都是见之不忘，应该是有影响的。
苏曦月又摇摇头，“不，他们是两类人。”
祭无忧身上是那种神明般的，带着淡淡温柔的疏离，高高在上睥睨人间，就好像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恩赐，视万物为无物。
圣台上的神明，镜花水月，如梦似幻。
那种带着冷漠的温柔，实际上，让她是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爱苍生，还是想灭苍生，她能在他的眼中看见野心和一种近乎黑暗的执着。
而那个男子，是由内至外的矜贵凉薄，就像是一朵不沾尘世的高岭之花，好像世间任何人，事，都不足以引起他的半分情绪波动。
他就似一块凝结在九幽之地的冰，只是被偶然雕琢成了一个人。
冷霄此时开口道：“看对方的反应，主上若是继续寻找黑沙铃灵草的话，定然还会与此人有所交集。”
苏曦月也能感觉到，对于她执意寻找黑沙铃灵草，对方似乎若有似无的在威胁什么。
思量着，苏曦月摇摇头，挥去脑中纷乱的思绪，“先不管这些。”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一老一少走在拥挤的圣城大道上，夜色和人群似乎都为他们自动隔绝出一方空间，不敢靠近。
老者忽地嗤一声开口，“少主，你有没有发现那姑娘有几分面熟？”
此一趟来往中州，感觉到大陆格局似乎在聚变动荡的边缘，也是江山辈有才人出，方才那姑娘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一百，却已有中阶领主之力。
男人沉默，面无表情。
老者自顾自地摇摇头，“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吧，不可能的，她已经……哎，不过话说回来，也可能是她带着斗篷光线不明，面目不清，我感觉错了。”
男人还是没开口。
周围人来过往，光影明灭变幻。
不多久，两道身影消失在人潮之中。
时临深夜，起风了，圣城暗流汹涌，大陆风云汇聚。
回到顶峰商会，苏曦月收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原本在囚无忧宫的老爷子，忽然不知所踪，再一次彻底失去了音讯。
看着苏曦月冷凝的脸色，鹰十一弱弱道：“会不会是祭无忧察觉到了我们的动作，知道月姑娘你来了圣城，怕我们找到机会将人劫走，便将老爷子转移了？”
“尚不得知。”云翳面色严肃，摇摇头。
不过祭无忧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有所动作，应该不是巧合。
鹰十一也跟着沉下了脸色，“不管是讯息还是防御，光明圣魂殿都是整个大陆之上数一数二的，就像我们沧溟之巅一样，外面的人很难能打听一二。”
云翳跟着点点头，“祭无忧要是有心藏匿老爷子，一时间我们也是很难再得到确切消息的。”
冷霄两手一环抱剑在胸，“目前看来，也只能期望神域拍卖行能寻得突破口了。”
三人纷纷看向苏曦月，见她一直沉默并未吭声。
“月姑娘，你怎么看？”鹰十一询问。
苏曦月红唇微抿，“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祭无忧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频繁的小动作，不像是害怕我们将老爷子给救走，也不像是想故意引我们上钩。”
“那他是想做什么。”鹰十一拧眉喃喃。
祭无忧此人心思深沉，常人确实难以捉摸。
苏曦月道：“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目前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云翳忽地想起，又赶紧禀道：“对了主上，还有一个消息，主上的两位哥哥联系到了我们无妄海的传讯点，传过来了消息。”
“大哥二哥？”苏曦月眸光一亮，“他们怎么样了，人在哪儿。”
她暗沉的脸上一扫阴霾，难得的好消息。
可云翳脸色却不是那么的美妙。
一看他那神色，苏曦月的眉目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嗓音低下，“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主子先别急，没什么大事，主子兄长二人都好好的。”云翳他顿了顿道：“但好像，好像是在前往圣城的路上遇到一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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