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站在空旷的电梯间外,她抚着额,心里油煎火燎的。
她生怕这件事情闹到许安融那里,更怕有人看见了卡片上的落款。
左看右看,见四下无人,想打电话过去把他臭骂一顿,又怕隔墙有耳,最终放弃。
顾迎清花了许久时间平复心绪,正要回办公室,手机又响起来。
看了眼来电,顾迎清直接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进了楼梯间。
接了电话,她没出声。
那边饶有兴味地听了好一会儿她这边的沉默,似乎在变态地品味着,她暴露在寂静中的恐慌。
“有屁快放。”顾迎清受不了,她现在看见赵缙两个字,或是听见他的声音,甚至是想起他这个人,都会陷入应激状态。
会发抖,会想吐,会忍不住恶语相向。
包括回忆起之前在赵家的卫生间里,为了稳住他而生出急策,去讨好他的样子,她都作呕。
“收到花了吗?”赵缙声音噙着笑。
顾迎清能想象出,曾经那张她为之付出少女心动的脸上,如今写满了阴险得志。
“金玉吟的事我没找你,你反倒来讨骂了是吧?”
赵缙压根不为所动,只慢悠悠地说:“我就是为这事跟你道歉,顺便,恭喜你上了德信顶层。”
这态度,听不出哪里有道歉或恭喜的意思。
顾迎清清楚得很,赵缙最在乎的,莫过于赵家的家产,和她手上这点股份。
“你到底恭喜,还是在怕?”顾迎清刻意用极低的气音说话,怕门后有耳。
赵缙怕她博得了许安融的信任,怕她得到庇护,不再受他威胁。
所以刻意来敲打敲打她。
“随你怎么想。”赵缙低低缓缓道,“前些年你压抑了那么久,现在想去外面试一试,玩一玩,也能理解。但我奉劝你,最好把握个度。你就算真有本事能拉来许安融给你做靠山,我也能让你拥有的一切重新毁于一旦。”
顾迎清瞬间感觉一股崩溃从心口蔓延到头顶,导致她神经抽痛,鼻腔堵塞令她窒息。
每次在她好不容易挣扎到岸边的时候,总有一只无形黑手从天而降,重新将她按进深渊暗沼。
她想吼,想尖叫,但情绪到了某个程度,反而发不出来。
她开口只是声线有点紧绷而已:“你尽管试试看,你要我死,我也会剐你层皮。”
顾迎清挂掉了电话。
赵缙听见没了声音,看了眼回到主界面的手机屏幕,头疼地将手机掷到桌上。
“哐当”一声。
他早有预感,顾迎清不会接受他的一丁点示好和歉意。
赵笙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瞄了眼赵缙的脸色,没开腔。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自作主张了?”赵缙在忍他的脾气,“要不是那天我及时让人劝周折手下留情,金玉吟真出了事,你以为顾迎清会咽得下这口气?”
人质被撕票了,那就失去了作为人质的价值。
被勒索者还会甘心受威胁吗?
当时他在出差,赵笙让他最近不要管顾迎清的事,关键时候不能惹上腥,他必须看起来身家清白,让人查不到错处。
又提起顾迎清最近不听话,得给她些教训,便道出了骗馆长带金玉吟去饮泉路1号的事,打算在那里找个人弄了金玉吟。
而且,还能借沈纾纭那个蠢货的手。
跟他们姐弟了不相干。
赵缙当即向老板打听当晚在饮泉路1号的都有哪些人,得知沈纾纭一行中有个人,他曾卖给对方人情,便让人劝周折别真的动那女孩儿。
赵笙却不以为然,“不就个普通女的,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让人糟蹋了她又能怎样?只要能让顾迎清意识到她不老实会有什么后果,那目的就达成了。”
赵缙听得直捏眉心,“你以后别管这件事。”
赵笙被他斥,拉不下面子,劈手便将一本杂志扔向他,“你以为我想管!真急了,大不了把那孩子身世说出来,让老头子知道赵南川其实绝了后,他再多犹豫都得抛在脑后,等熬死了赵柏相和许安融,德信还不是你我的?”
赵缙取下眼镜,闭上眼,脚搭上办公桌,朝她挥了挥手。
赵笙骂了他一句:“死样子。”
…
顾迎清接了那通电话后神思恍惚。
今天高层要开第二季度决策会议。
她接完电话回去,会议要用的资料已经打印完,躺在复印机的纸槽里。
拿到大会议室分发下去后,总裁办的人见她在里面,请她顺便开一下多媒体。
会议室里就顾迎清和另一个总裁办的男行政,那人在调试会议桌上的话筒,分不开身。
顾迎清便自己走向多媒体操控台,打开开关。
结果不知是什么原因,投影仪亮不起来。
顾迎清重启了两遍,眼看会议时间逼近,她听见了外面来人的声音,心里烦躁,用鞋跟一脚踹向多媒体控制台的底部。
“哟,现在的小姑娘这么暴躁?”陌生男人调侃的声音从会议室入口传来。
顾迎清看过去,一名中年男子跟在程越生和谭令身后进来。
她视线触及某道身影又立刻收回,镇定笑回:“这仪器也有不听话的时候。”
程越生坐在左侧首位,其他两位挨着他依次坐下,操控台在他们的斜对面。
顾迎清不想久待,只想快点弄完。
她看向那个男行政,却叫不出名字,她跟总裁办的人不熟。
“那个……”顾迎清朝他挥手,吸引他注意。
男行政刚好结束调试工作,“稍等。”
高高瘦瘦的一个年轻男人,单眼皮白皮肤,似一白面小生。
他小跑过来,凑到顾迎清身边,将落地窗调至会议模式,室内暗下来。
那人又低头操作,再看,亮了。
顾迎清夸了一句,那男的笑得很是腼腆,站在光下,能清晰看出他耳根子都烧了起来。
这就是皮肤白的坏处,情绪容易上脸。
谭令瞧着那对男女还挺赏心悦目,跟旁边的男人说:“还挺登对的……”
他一边说一边转头,话音逐渐哽了回去。
程越生靠在皮椅里,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额。
投影光织出的斑驳阴影里,男人的脸晦涩不明。
深眸倒是依然厉如鹰隼,盯着那对男女。
……不像是觉得那两人登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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