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生病,连心理防线也更脆弱。
她肯定还病得不轻,说不定又开始发烧,因为从倒在床上那刻,她就晕乎得厉害。
顾迎清被吻住的时候,手本能地攀住他肩膀。
心里的暗涌,身体的燥热,好像得到了片刻抚慰,又好像碰撞得更加激烈。
程越生见她没有反抗,撬开她唇齿时,她也顺从张开,一时激动,忘记循序渐进,唇舌并用吻得深而用力。
忽地,他退开少许。
顾迎清半阖着眼,秀眉轻拧,脖子上染上一层粉,半张脸都被他裹在掌中。
“几个月了?”程越生指节嵌入她发间。
“……嗯?”顾迎清被他托着脸,发出一个反问的轻音。
她表情迷惘,呼吸不稳,让人怀疑她根本没理解他在说什么。
程越生一手压在她耳侧,替她将凌乱细碎的发别在耳后,眼神深邃,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她的五官。
倏地,他将她连被子一起收紧在怀里,重新吻下去。
顾迎清恍如忽然被扼住呼吸,下意识张唇喘气,溢出的却是一声呻吟。
很少有人能受得了程越生这种吻,铺天盖地,攻势强悍,轻易就让人舌根发麻,身体发软。
稍稍缓和下来,又是极尽缠绵悱恻。
在顾迎清沉浸在这种温存缱绻之时,他又重新卷起骇浪。
呼吸纠缠,热息萦绕,他手不老实,温柔时轻抚脊背腰线,孟浪时揉掐不止。
顾迎清喘息呜咽,感官完全被他带着走。
之前坚定想过,再见他一定要心如止水万分抗拒。
可真到这时候,就像溺水的人,刚往上浮起来想呼救,就已经无休止沉下去。
许久,程越生才松开她,撩开被子往先前掩住的地方咬了一口。
顾迎清吃痛,顿时惊醒。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嘴唇翕动,痴痴咽了咽喉咙,猛地去推他。
程越生气息粗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欲望流淌,“我这回没带套,怕你又说我只想跟你上床。”
他执起她手,吻她手指手背。
顾迎清脸红得不正常,想抽回手,他不让。
“你松开我。”她敛眉。
“等会儿。”程越生仍然抱着她。
在等什么,她不是不清楚。
顾迎清挺委屈的,一方面觉得他无赖,一方面怨自己不够有定力。
她为自己开脱,首先感情不会就这么轻易消亡,一些撩拨话语,一些肌肤接触,就能轻易唤醒从前的记忆。
再说,就算没有感情,程越生这样的男人,有脸有身材,调情技艺高超,叫人如何抵抗?
她之前已经明明说得很清楚了,是他偏要纠缠……
都是他。
顾迎清越想越生气,眼里起雾,伸手推他,用了蛮力,把自己搞得一阵咳嗽。
程越生这才放手,轻拍她脸蛋,“我去洗个澡,你等下开门拿早餐。”
顾迎清:“……”
浴室里,花洒淋下的全是冷水。
程越生一手撑着墙壁,一手快速动作,仰着头,喉结滚动。
好一会儿,他低头看了眼,头疼地骂了句“操”。
顾迎清穿着浴袍在一楼餐厅,已经吃完早午餐在刷手机,才见程越生也穿着浴袍,踩着楼梯下来。
“吃完了?”他手里夹着根没点燃的烟。
“嗯。”
“中午还吃不吃?”程越生神情恢复常态。
“不吃了。”顾迎清没看他,主要是想到他在浴室干了什么,她就没眼看。
程越生在茶几上找打火机。
顾迎清问他:“我还要在这儿待多久?什么时候能回酒店?”
考虑到他之前那通电话,酒店里有不速之客,顾迎清已经学会不追问缘由。
但现在孩子已经离开北城了,她自己回去,应该无妨吧?
程越生说:“你再休息会儿,下午跟我去个地方。”
他说完拿了烟和打火机去了室外。
顾迎清盯着虚掩的门看了好一会儿,他就穿那么点?
夜里出了一身汗,头发也黏糊,顾迎清觉得很不舒服,程越生像是有病一样,非不让她自己洗头洗澡。
她说:“你少管我,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他警告说你试试看。
顾迎清心想,可能是昨晚的事情让他有了那么点阴影。
她拗不过,又想到早上差点擦枪走火,看了他就心烦,趁他吃午饭的时候去了山庄里的spa中心,做了按摩和头疗。
回来时,程越生就让她换衣服。
她问:“要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
顾迎清跟他面对面而立,故意说:“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卖了。”
“哪里舍得。”程越生捧着她脸亲了亲。
顾迎清故意用力擦脸,程越生眼睛威胁地一眯,“你幼不幼稚?”
顾迎清抿着唇,怕他再亲,没动作也不说话。
程越生低头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赞道:“挺香,就是有些浓。”
顾迎清在楼上换衣服时,他跟上来,问她:“你常吃的药呢?这几天没看你吃。”
顾迎清立马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药。
她定期去医院看病拿药的事情,蒋骁肯定告诉了他。
顾迎清说:“没带。”
她想起自己昨天一直被消极情绪支配,估计是这几天没吃药的原因,一下子沉进情绪里,所以缓不过来。
而且从之前她以为是药物导致性谷欠减退,想试着停药开始,她吃药就断断续续的。
上了程越生的车,一路下了山,开到近郊一处广阔绿地的白色建筑群前面。
外观看着像那种高端民宿,下了车随程越生走到一栋单体楼前,顾迎清看见了玻璃门入口旁边的几个字:心理咨询室。
顾迎清脚下像灌了铅,定在原地,声音平静得没有起伏,但脸色已经不好看,“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程越生看出她的抗拒,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她穿着平底鞋,他微低下头,抚着她的手臂跟她说:“孟延开介绍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先去试试看?”
“我不需要。”她声音有些急,有些冷硬。
程越生说:“你光吃药也不是办法。”
蒋骁说她每次去医院时间很短,显然没有做过任何的心理咨询。
顾迎清突然激动:“我没事,你不要管我!”
程越生看她好半会儿,“州港回来那次我就该把你架去。”
她那会儿说没事他就信了,他后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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